细竹双眼笑弯弯地,一脸的纯真无辜:“是真的!女人,我不骗你。在京里的时候,因要做新的春装,张爷爷叫绸缎铺子的人送了时髦衣料进府给四太太和女人挑,女人不是指着一匹蜡染绸给我看过么?昨儿女人差我去买新的珠儿线,预备打络子用,我颠末那家铺子,一眼就瞥见了!不但有流云百蝠这类常见的花腔,另有天女散花的,岁寒三友的,不恰是女人畴前提过的……您在德庆给瑶民们想出来的纹样么?”
细竹笑道:“女人,这是两码子事儿。去游湖,谁都晓得是去玩儿,女人虽说是陪家里人去的,但叫人晓得了不免有些不当。只是,礼法上只说守孝的人不该玩乐,却向来不由守孝的人上街采买东西!您前儿不是才说过,从都城出来时,只带了那一箱衣裳,现在气候热,整天只要那几件来回换着穿,都有些烦了,可不正该买几匹麻布做两件新衣裳?就连侯爷、四太太和几位少爷们,也该添置新衣了。现在天儿越来越热,从京里带来的衣裳都不敷穿了。”
明鸾耳根儿微微发热,啐她道:“我就晓得。他是惯了做这类事的,也筹算拉着我一起混闹呢!畴前在京里时,他要见我,直接上门来就行了,我祖父又未曾拦着他,现在到了京外,反而要偷偷摸摸的,万一叫人晓得,象甚么模样呢?我就算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也要看是为了甚么事!如果是别人吃饱了撑着嚼舌头编排我。我天然不睬会,但如果我真做了甚么违礼的事叫人抓住了把柄,那就没甚么好抱怨的了。你们侯爷到底在想甚么呢?!”
细竹忙道:“侯爷的设法,我们底下的人如何晓得?只是侯爷向来恭敬女人,断不会害女人堕入难堪的处境,虽说是请女人出门暗里相见。但绝对会安排安妥了,不叫人发明的。女人尽管放心,我会陪着您去,如有个万一,我就是万死也不会害女人刻苦!”
“我……”朱翰之俄然顿了顿,笑道,“哪儿有甚么要紧事?最要紧的就是见你了。你不晓得,先前时候长了不见,不过是每天念叨着,那日在你们新宅子里见了一回,我这内心就象是长了草似的,真恨不得每天都能见到你,却又不敢上门去……”
明鸾没好气隧道:“甚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要死要活的?就算我真的被人发明了,别人要说我闲话,你死了又有甚么用?”话虽如此,她也只是有些活力细竹行事罢了,倒也不是不想见朱翰之。低头踌躇了一会儿,她终究下了决计:“好吧,我们就上街逛一逛,买些新布料返来给大师做衣裳!”
细竹又看了看那几匹料子,俄然好象想起甚么似的,转头对两个婆子说:“妈妈们,今儿我们已经买了好几匹料子了,如果再买几匹,只怕手上拿不动了。不如妈妈们叫刘大哥陪着,先回家里一趟,只留我哥哥在外头服侍,等把东西放下了,再返来接女人,也是一样的。”
细竹笑嘻嘻地红了脸,跪下道:“女人真真是聪明人,我这点小伎俩,那里瞒得住您?这事儿确切是侯爷叮咛的,那家绸缎铺子原是侯爷门下的财产,也确切有蜡染绸、蜡染布卖。不过铺子背面连着侯爷在常熟落脚的宅子,他几日未曾见女人,内心驰念得紧了。才让我捎个话来,哄女人畴昔见一面。”
明鸾听得心中一动,转头看了细竹一眼,细竹笑盈盈隧道:“女人,我们逛了这半日,也有些乏了,既然这店里有雅间,何妨在此安息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