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却道:“将军说,夫人想必内心清楚,又何必多此一问?”说罢也未几言,回身就走。
陈氏这回总算听出来了,但她只是感喟:“你当大人们没想到么?事情哪有这么轻易?我们百口被困在这里,别说出门了,就是传个信都不能,要如何联络亲戚家?何况……”她想起临国公府的态度,又叹了口气,却不肯多说:“罢了,你小小年纪晓得甚么?大人晓得该如何办的。”
常氏摇点头:“不会的,我生的孩子我内心清楚,他性子倔强,认死理,只要拿定了主张,便是在皇上面前也不会让步,又怎会由得别人摆布?我就怕……怕他死不肯招认,那些人便胡乱编出一份供状来交差,那他必然是吃了大苦头了!”说罢又哭了。
沈氏哭道:“媳妇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只是感觉,既然要去见姑太太,有元凤在总要便利些。毕竟文龙年纪大了,万一石家表嫂提出表里有别,不让文龙进内宅见姑太太,元凤在场就堵住了她的嘴。媳妇没想到石家表嫂如许绝情,更没想到官兵会来得如许快,必定是刘嬷嬷见情势不好,便带着孩子们躲起来了。他们在外头,一来能够保住章家血脉,二来,也是为了给家里添一份助力。现在我们百口被困府中,无人能出去,也没法传信出去,便是想向别家乞助,也无能为力。文龙已经大了,该懂事了,若他能联络上一两家报酬我们说话,章家或许另有救!”
常氏闻言有些不悦,瞥了宫氏一眼,但踌躇半晌,还是看向沈氏:“老迈媳妇,龙哥儿和元凤究竟是……”
常氏神采淡淡地:“这也难说,你们姐妹三人夙来亲厚,太孙昔日也非常恭敬你,他们兄弟若真能逃出来,会来投奔你也是人之常情。”
沈氏忙道:“媳妇怎敢?只要母亲不曲解媳妇,就是媳妇天大的福分了,赔罪之说母亲万不成提起。”
沈氏眼圈一红,跪倒在常氏面前:“媳妇冤枉!媳妇虽痴顽,却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又怎会不晓得事情轻重?何况事发当天是母亲寿辰,媳妇一向在前头筹划筵席,未曾分开半晌,若太孙果然来投,媳妇早就错愕失措了。母亲明鉴,自古女子出嫁,便是夫家的人了,便是与娘家外戚再亲厚,也不敢弃夫家于不顾啊!”
林氏笑了笑,回身走了。
明鸾抿抿嘴,她晓得本身的话是凉薄了些,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刚穿过来不过十来天,连家人都只是勉强认全,叫她甘心为了别人送命,那是休想!
冯兆南带人来围困南乡侯府,并且搜索府浑家等,是为了寻觅一个或两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是宫里逃出来的,但不是寺人,极有能够是在常氏夫人生辰当天进府,也有能够已经跟着章文龙、章元凤分开了。颠末他们的调查,章家兄妹出府时确切只坐了一辆马车,跟车的也只要一个车夫、一个别面的婆子,另有两个跟后押车的婆子。但因为他们一行出府时车帘蒙得非常严实,没人晓得车厢里除了章家兄妹与那面子婆子外是不是另有别人在。而章家兄妹去了临国公府石家后,并未面见临国公与夫人,只是跟世子夫人说了几句话,送了礼品,就分开了,马车出门后并未沿大道转回南乡侯府,反而是拐进了大街冷巷,无人晓得他们去了那里。
她试图从扼守正院的兵丁那边探听外头的动静,或是请他们帮手传信,无法这些兵丁都是接管过严令的,没人敢理睬她。她狠了狠心,便派出身边一个边幅斑斓出众的亲信丫环,向扼守后屋的一名流兵使了美人计,磨缠了两日,方才拿到一个首要的谍报。
沈氏心焦如焚,但面上却不敢暴露分毫,只将探听来的谍报简明扼要地陈述了婆婆。常氏面露迷惑,看向长媳:“他们要找的会是谁?宫里出来的少年,又不是寺人……”她忽地满身一震,盯了沈氏一眼:“外头都在传说太子妃带着太孙**了,连广安王都烧成了炭,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