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的神采很丢脸,少年的神采也很丢脸。他们深知这个唢公子模样的男人是安庆大长公主部下的得力亲信,而安庆大长公主又是拥戴建文帝即位的功臣之一,虽说现在狡兔死,喽啰烹,但谁也不能包管安庆大长公主会不会为了重获建文帝信赖而做出对他们倒霉的事情来。在梅岭上偶遇一回,已是叫他们暗自警戒不已了,现在又在广州再遇,也未免过分偶合了吧?
他暗自思考着,并没留意到,在离他这艘船数十米外的江面上,有一艘满载货色的旧船驶过,驶向他本来要去的方向。
两人对望一眼,又齐齐暴露了浅笑。
“不错。”郎中抚须浅笑,眼中暴露几分赏识,“我叮咛动手之人时,确切流露过近似的口风,想必此时广州船埠上的船家都在惊奇不定呢。比及郭钊查到此事美满是子虚乌有之时,已是三五天以后了。”
贵公子闻谈笑得更大声了,双眼视野却在少年的下巴上多逗留了一会儿。方才公然是他看错了这少年下巴上确切有颗痣,可为甚么他总感觉有些奇特呢?那颗痣的位置是不是比上回见时稍稍偏了一点?当然,仓促一瞥间也有能够是他看错了,他是记性好,目力倒不算特别出郎中趁着这间隙,抢过话头,反客为主:“公子这是要上哪儿去?莫非也筹算回北边了?还是有甚么大买卖?”
少年故作负气状,躲到郎中身后,郎中却只无能笑着回应那位贵公子:“是啊,真巧。我们赶来广州,为那位朋友诊治了一段时候,总算把他治好了。现在已经在他家住了个把月工夫,见他无事,也不好再作打搅,正筹算分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