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太有些不敢置信:“这如何能够?章家是被先帝发落的,又传闻是获咎了今上,当时候世人又不晓得他家大爷、二爷这般有出息,说不定便一蹶不振了,堂堂国公府竟然死守着这份婚约,就不怕扳连了自家嫡长孙么?我虽不认得甚么国公府、侯府的,但也晓得世家大族最重血脉,这宗子嫡孙,但是最最要紧的。嫡长孙媳的人选,即便不求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好歹也别太离了格儿。再说了,如果临国公府当年许下了信誉,怎不见他家这几年有所行动?”
柳太太那里晓得临国公为人如何,只是听到沈昭容前面这番话,神采顿时就有些欠都雅了。
沈昭容一窒,赶紧笑道:“太太,这才几年工夫呢?临国公府便是故意相救,好歹也很多等几年。至于那婚约………………”她目光微闪,敏捷找到一个来由,“您不晓得,临国公是公认的信人,承诺了的事,再没有不实施的,不然也不会象当今这般受人尊崇了。退一万步说,即便长辈们内心不肯意临国公府的嫡长孙也是不肯背信的,他与章家二表妹青梅竹,相互早有默契,又怎会因为遭遇变故而甘心毁婚呢?我在章家做客时,还曾听他家二房提及,二表妹年纪已经不小了,大抵这两年里就该归去结婚,不知石家几时会派人来接呢。”
金花婶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探头望望院内,小声问:“你们家二房那几位不在吧?”
柳同知不觉得然:“他家在放逐路上便与我了解,你不晓得他家当时候是多么惨相,仍然不失风骨,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起意与他家交友了。至于陈家与茂升元,面上虽行的商事,骨子里却有君子之风…这几年里也不是没吃过亏,如果有国公府撑腰,又怎会这般艰巨?你少胡思乱想。”
这时中间冷不防有人叫她:“沈姐儿。”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收敛了神采,转头去望,立时便有些不安闲起来―叫她的恰是阿谁管事的老婆,柳璋身边书童的母亲。她勉强笑笑:“王妈妈,你如何在这儿?”
沈昭容矜持地点了点头:“多谢妈妈奉告我,方才是太太找我畴昔问了些事我这就归去。”款款回身拜别了。
那亲信的婆子便安抚她:“老爷那里晓得这个?也是感觉人家女人好,才让太太去探听的,这不是还没开口么?这类事只要一问立时就能晓得了,又不是直接找上章家提亲,怎会难堪?太太多虑了。”
明鸾有些莫名其妙-:“当然在啊,二伯娘去了菜地,二姐姐在房间里,您是找她们有事吗?”
王婆子没表情赏识她夸姣的身材,只是撇了撇嘴:“不过是来服侍人的,原跟我们是一样的装甚么令媛蜜斯呀!”一回身,又感觉有些不对:“她方才嘀咕那话是甚么意义呢?”想了想,不得其解,只得将迷惑抛开,进屋向柳太太回话。
柳同知听得眉头一皱:“这是沈家女人说的?我常日与章家人来往也非常频繁,听他们提过那家国公府的亲戚,却未曾听他们说过两家另有婚约,别是你听岔了吧?”
沈昭容面上暴露苦想状,心中却挣扎不已。章玉翟尚未订婚,她是晓得的,当初听大姑母沈氏说过,沈家一度成心拉拢李沈氏长女云翘与章玉翟胞兄章文骥的婚事,却因为宫氏更偏向于把章玉翟嫁给临国公府石家长孙雯雯阻,因李家与临国公府素有反面,这两桩婚事只能二择其一。可惜沈氏当时固然已经在南乡侯府当家理事了,到底还是个长辈,上头又有公婆,最后叫临国公夫人章氏――也就是章家的姑太太占了上风。只是这件事还没来得及敲定,沈李章三家就出了事,章玉翟必定还未许人,但是………………若她将究竟坦白相告,那是不是意味着章玉翟就要嫁给柳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