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看着沈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心下猜疑:“大嫂子,你如何了?”俄然想起沈儒平伉俪搬过来的事,仿佛明白了几分,面露几分难堪之色:“大嫂,我晓得你是担忧沈家大爷一家,但是这事儿都已经定了,你毕竟是要走的,多布施他们些东西也就是了。”
是以踌躇再三以后,陈氏还是硬下心肠劝沈氏:“大嫂子,这事儿真的办不到,公文都已经下来了,哪有这么轻易改?何况这时候也太紧。要不……我请周叔帮手,跟县丞说说,让沈家人在牢里住得好些?我那边另有些成药,有两瓶子人参养荣丸,都是新配的,正合适给安哥儿用,大嫂子就拿去吧?”
沈儒平目送她分开,才悄悄松了口气,转头忍不住指责老婆:“这里是甚么处所?你就如许随口嚷嚷,万一叫人听了去,泄漏了风声,可如何好?!”
听了明鸾的话,章寂与章放仍旧很淡定,但脸上却模糊有松了口气的感受,而章敝与宫氏却齐齐红了脸。明鸾的话就象是在打他们的脸,他们方才还真被谢姨娘的话哄着了,成了傻子。
“如何不消?”杜氏插嘴道“我们姑奶奶先前病得短长,身子都虚了,如果不能好生疗养,怕是要落下病根儿的,这时候正需求人侍疾!”
沈儒平小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些光阴,这事儿倒也不急,只是有些需求预备的该预备起来了。
她一把推开门闯了出来,冷冷地睨看谢姨娘道:“你睁眼说甚么瞎话呢?!那事儿我母亲早就回绝了,倒是你,传闻了这件事,巴巴儿地找上母亲,求她带着你走,还说父亲现在已经不宠嬖你了,骆哥儿又死了,你没了希冀,不想再受放逐的痛苦,只要母亲把你带走,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情愿呢!重新到尾,就只要你一人有私逃的动机,我母亲没承诺,你还倒打一耙,你当家里人都是傻子吗?!如果我母亲真故意要走,周叔干吗还要huā银子办理,给我们筹办船只?你觉得他是钱多了没处使呀?!”
沈氏怔怔地看着陈氏,半晌才垂下了视线,面上掩不住的绝望,淡淡地说:“我还是病人呢,如何能等闲挪动?哪怕不是为了沈家人,我也是走不得的,不然,怕是半路上就把这条命给丢了。”
明鸾心头大石落地,笑嘻嘻地说:“阿弥陀佛,县丞老爷总算点头了,外头那几位官差也都办理好了吧?这么舒畅的差事要上哪儿找呀?
陈再听子也感觉难过:“大嫂子,我如何不明白你的心?只是……………,我们两家本就不是一同押送的犯人,不过是刚好同路罢了。
明鸾睨着他,答道:“不做甚么,我们家现在正住这儿呢,随便逛逛。”
这时候明鸾恰好想起一件事,要找章寂说话,走到门外听了个全,忍不住嘲笑。火都烧到她头上了,要她忍气吞声,那是做梦!
沈氏在她身后幽幽地叹道:“三弟妹,我是当真的。”
周合笑道:“明日午后就走,船已经雇好了,是从我熟悉的一家船行那边拨过来的,一应船工都信得过,本领也好,包管让你坐得安安稳稳的,另有两个船婆帮着做粗活,鸾姐儿尽管在船上放心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