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走在前头,不一会儿便钻进了密林。斗笠少年从树丛后探出身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回想起他们方才的话不由得嘲笑一声。
要算账,那也得比及太孙离开窘境,不必再仰仗章家鼻息时才气做,这时候跟章家翻脸?沈儒平自个儿的亲儿子是傻子,也把太孙当作是傻子不成?! 章家虽请了大夫,也给你姨母用药但你姨母的病情却迟迟来见转机,清楚是他们用心的!”
他一沉着下来,沈儒平的跟踪就透暴露来了。后者的技能比斗笠少年更不如,才走了一段路,就被胡四海闻声了动静,抓子个正着。
白文至微微沉了脸:“姨母的病根是在放逐路上种下的,一向以来都未能病愈,但她在虎门时,清楚已病得极重现在却能支撑这么久,可见是医药起了功效,如何能说章家是用心害她?娘舅,你实在还是对章家有怨气吧?”
胡四海被他骂得脸都气白了,追上去拦住他:“沈儒平,你给我站住!你不向殿下赔罪,就不能走!”
人缘际会之下,获得悼仁太子的赏识,汲引到东宫服侍,但若他除了那双巧手外便甚么都不会,也没法成为悼仁太子伉俪的亲信,乃至能在危急之时,将皇太孙的性命交托给他。
胡四海不甘不肯地让开了门路,但望向沈儒平的目光中仍然冒着火,沈儒平冷哼一声,放缓了神采:“殿下既然还记得你的母亲,就别忘了我们沈家才是你最可靠的依仗。在畴昔三年里,我们为你做了甚么,你内心一清二楚。如果因为我们家一时失势,便偏着章家,逼迫母族,今后要如何见你母亲?!若不是为了你,她当日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沈儒平调侃地睨着他:“你凭甚么拦我?自个儿还见不得光呢,倒在我面前耍大总管的威风!“他转头瞥了白文至一眼:“皇太孙殿下你就不管管你的主子么?我沈家再不济,当年也救了你们主仆一命,护了你们三年!殿下既然晓得感激章家,为何就忘了我沈家的恩德?更别提你身上还流着我们沈家的血呢!你本日对我说这类话不知你那惨死的母亲在地府之下有知,会如何想?!”
沈儒平甩袖就走了,胡四海不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扑到白文至跟前跪下:“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将此人带到这里来的!”
他嘴上说得痛快,却没留意在他说话时,不管是太孙白文至还是胡四海都在保持沉默,等他说完了,满心希冀地盼着太孙发话时,对方却迟迟不肯开口。不但不肯开口,反而还面带犹疑之色地看着他,让他好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