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现在章家事事都要依托周合,她勉强按捺下去,只等今后离了周合,再行计算。
章敝心中暗恨,咬牙道:“可也不能因为有人等着给我们下套,我们就只能往这些凶恶的处所去了啊!再说,周叔先前不是说过么,广东一地有很多卫所缺人呢,即便那李师爷把清远卫这条路给堵上了,不是另有别的卫所?何必非要往这三处去?”章放偷偷看了章寂一眼,见他深思不语,便板起脸怒斥弟弟:“我们章家祖上是以军功起家的,大哥在军中也有些申明,你我兄弟虽不敢与大哥比拟,也别堕了祖宗威风,怎能因为去的处所不大承平,便慌里橡张的?父亲先前就说过了,既然成了军户,今后便是甲士了,即便要真刀真枪对上倭寇,也不能畏缩。再者,若我们立了功绩,说不定还能借机东山复兴,方不失我章家将门本质!”章敝哑口无言。章家祖上确切是以军功起家的,但几代人传承下来,早已改弦易张,连父亲章寂在军中多年,也只是随波逐流罢了,远远称不上甚么名将,平辈的也就只要长兄章敬在边陲担负实权武官,若不是人缘偶合之下,打过几次小败仗,怕是早早就要调回京中换个安逸的职位了。
明鸾一行人仓促清算好行囊,第二天凌晨早早赶到江边船埠,没等多久,章家父子三人便被押送过来了。他们按规定是要与其他军户一道坐船的,身上已经去了刑具,但考虑到同业的军户大多数是带着家眷的,不好别的寻船坐,便放宽了要求,让世人各自分开坐船。周合帮着雇了条船,让章家人能齐聚在一处,接着却要与她们告别。
广州府衙很快就下了文书,将章家父子三人发配德庆千户所,再加上德庆千户所别的找到的四十来小我,勉强能够交差了,千户所派来的那名小武官便命世人各自备好行囊,次日马上启程。李师爷看到发解文书方才发觉,可惜已经来不及,不过看到章家人要去的是德庆,算不得甚么好处所,倒也没有冒险粉碎此事,只是暗中别离给雷州卫与大鹏千户所去信,奉告真相,问他们接下来该如何对于章家。
还不快给你二伯娘赔矛u!、“好了!”章寂冷声喝止“吵喧华闹的象甚么模样?!这里是辩论的处所么?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又瞥了明鸾一眼:“你二伯娘嘴碎,你跟她争甚么闲气?她不占理,莫非你就有脸了?!”
听完儿媳们的转述,章寂长叹一口气,迟迟没有说话。章放低头深思。
章寂冷冷地扫视宫氏一眼:“急甚么?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等不及要去了?谁奉告你东莞千户所是个好去处?”
章放章敝都乖乖听训:“父亲说得是。”宫氏、陈氏也不敢出声。
宫氏却悄悄扯了扯丈夫章放的袖子:“你胡涂了?父亲说那话,是为了不堕自家威风,那里还真能往凶恶的处所去?”章放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你不懂这些,就别插嘴了。”“谁说我不懂?!”宫氏只感觉委曲,抬高了声音道“我在外头,事事都是亲目睹的,看得比你清楚。你听我说,这周掌柜是外埠人,陈家的铺子也不是甚么大商号,只是家小店,即便在府衙有熟人,也没甚么分量,不然怎会等闲叫个师爷一句话就支开了?真有门路的,直接找上知府就得了,还用担忧受那些小人物制肘?哪怕是没门路拉拢知府,只要肯用心办理疏浚,定有体例拉拢更能说得上话的人,给我们安排个安稳的好去处。偏叫我们从这三个凶恶之地里选,晓得的,明白他是使不上力,不晓得的,还当他舍不得银子,不肯用心呢!”章放只感觉老婆这话刺耳,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给我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