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天灾**一块儿上门,哈小井抱着个空木头匣子在草棚子里闲坐了好久。总算是惨笑一声,抬手把那空荡荡的木头匣子扔到了地上,伸手解下了本身的裤腰带。可抬头瞧瞧本身待着的这不到一人高的草棚子,哈小井却又寂然将裤腰带扔到了一旁。
话音刚落,草棚子内里说话的人已经撩起了到处都是洞穴眼的草帘子,弯着腰钻进了草棚子中,迎着哈小井便是深深一揖:“哈掌柜的,我这儿是给您赔罪来了!”
差不离是因为多年做买卖的风俗,哈小井下认识地拱手行礼以后,方才眯着眼睛看向了那压根都瞧不清楚眉眼的人影:“您这是……您恕我眼拙,我这儿还真没瞧出来您是谁?”
耳入耳着哈小井逐客的话头,纳九爷在草棚子里摆布踅摸了半天,倒是连个能搁动手中蜡烛的处所都找不着。无可何如之下,纳九爷只得哈腰将手中蜡烛搁在了地上,这才直起了腰身,朝着哈小井抱拳说道:“哈掌柜的,您且容我把话说完。且非论这场火到底是如何个出处,可这厨子毕竟是打从我火正门堂口里起来的,还扳连得街坊四邻都遭了灾。打从根儿上头说,我火正门堂口如何着也是难辞其咎。是以上……哈掌柜的您也瞧见了,眼面前我火正门堂口也叫烧成了一片白地,也就只能先把存在洋人银行里的那点儿公帐本钱拿出来,拼集着先让遭了灾的街坊们应急用度。”
重重地点了点头,哈小井谨慎地将纳九爷塞到本技艺里的小布包揣进了怀里,这才朝着纳九爷一拱手:“纳九爷,您仁义,我这儿也不能不守端方、非论礼数!我荣景老号里头实打实叫这把火烧了的玩意,拢共算计起来也都不值几个,也就是可惜了这多少年传下来的铺面。我这儿……倒是有个事由,想要求着您给筹划?”
差不离是豁出去了一条性命,哈小井总算是在大火中抢出来荣景老号里头最值钱的几样玩意,领着荣景老号里头俩门徒,临时在这城墙根底下的草棚子里安身。本希冀仗着那几样值钱玩意重打锣鼓另开张。还是是在四九城里靠技术用饭,却没想才迷迷瞪瞪打了个盹儿,醒来时却瞥见几样值钱玩意踪迹皆无,就连那俩门徒也都不见了人影。
更兼得哈老掌柜养着的那老闺女实在有些个骄娇二气,常日里在铺面中更是颐指气使、拿着哈小井当了个身边碎催使唤,实在是挤兑得哈小井里外难做人。这要不是那老闺女福薄运窄、跟哈小井拼集过了十来年日子以后得了场急病一命呜呼,怕是哈小井这辈子都得把这两端受气的吹火筒日子再熬很多年?
伸手在腰子里摸了半天,连一个大子儿都没能摸出来的哈小井禁不住哀叹着惨笑起来:“这老天爷……可也当真是能耍弄人玩儿!我这想死如何都这么难呢?吊颈无梁、吞药无钱,哪怕是投河也得先砸开了那么厚的冰……老天爷呀……您就叫我结壮着死去。成不成啊!?”
可也还得说哈小井是命里该着,本来去了身边恶妇,仗动技术隧道、荣景老号的买卖也都还算是过得去,这大掌柜当门立户拿主张的滋味也都算是试吧过了两年。却没想到珠市口儿大街上一场大火,荣景老号的铺面熟生就叫烧了个一干二净。
像是对暗中的草棚子里压根都瞧不见人早有筹办普通。那站在草棚子里的人物伸手从本身怀里摸出根只剩下一半是非的牛油大蜡烛,划着了洋火扑灭后举到了本身脸面前,这才朝着叫蜡烛光芒刺得直眯缝眼睛的哈小井说道:“哈掌柜的,我是火正门纳九,今儿是专门找您来的。就为了先给您这儿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