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贫困得志之时,怒爷凭着那倒灶翻墙的技术尚且能发财,更何况有钱了以后,谋算旁人的鸽子,更是手到擒来。久而久之,怒爷内心头差不离都将近坐下病来――这四九城里,倒是另有哪家的鸽子是本身要绞尽脑汁才气弄来的?!
就像是这四九城里玩鸽子的人物,真如果见着旁人的鸽子钻进了本身家的鸽楼,抓过来一瞧鸽子腿脚上挂着的铁环、鸽哨,差不离也就明白是哪家同好玩家丢了玩意。脸熟的当下就亲身给送了畴昔,面熟的也得托人相告,好让那丢了玩意的主家过来拿取,讲究的就是这份同好玩家之间的义气。
眼瞅着怒爷整天价闷闷不乐的模样,怒爷打从暮年间就养在身边的几个偷鸽子的帮闲天然是上赶着凑趣,扎堆儿拢在怒爷身边七嘴八舌支招想辙,能够说出来有鸽子的地界,怒爷只一听便是连连点头,压根也都提不起精力。
日久天长之下,这类占便宜没够的主儿倒也能凭着这些不义之财在四九城里购置下来一份财产,手底下也能不拘好赖赡养几个挡横的帮闲。搁在四九城里服侍鸽子的玩家嘴里,这号人物也就被叫成了专收天落鸽子的主儿,端庄发的就是不义之财!
或是调教出来一羽凶性实足的鸽子,等着旁人家里养着的鸽群每天傍晚擦黑放飞的那一个时候。悄没声地就把那调教出来上等品相的鸽子抛了出去,裹在人家的鸽群里、趁着入夜混进了鸽楼。
可怒爷收天落鸽子的那十年以内倒是省吃俭用,牙缝里挤、骨头里轧的存钱盘下了几处当街的铺面放租。就这么利滚利、钱生钱,又有十年风景下来,怒爷愣是悄没声地在四九城里有了几十家铺面房租,一个月下来光靠着收租钱就能过得悠哉悠哉、神仙般欢愉无忧!
或是花几个小钱雇些地痞恶棍,只一见旁的玩家放鸽子出笼展翅,立马就站在那户玩家附近街面上,手里头的二踢脚、麻雷子一个接一个地朝着天上扔。惊得那鸽群四散开来,压根就不敢朝着鸽楼里落脚。
老辈子人讲古、茶社先平生话,凡是要提到个承闰年景,那差不离都得拿一句话来铺垫场面――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正自无精打采之间,怒爷宅子里的门房倒是站在客堂门口,半进不出地隔着门槛朝怒爷叫道:“怒爷,外边有客访!”
拿着这上不得台面的下做手腕弄来些上等品相的鸽子,这占便宜没够的主儿倒也算得上是神通泛博,转手就能把那些个上等品相的鸽子卖给了出得起代价的大户人家。哪怕是那些个翅膀叫皮胶刷过的鸽子,那也能留在鸽楼里当了种鸽。只等着一对儿鸽子蛋到手,天然也能拿出去换返来真金白银。
或是上门寻着旁的养鸽子的玩家,只说是同好中人。想要约着人家一同放鸽归巢、一较高低,连送鸽子大车都已然预备齐备,只等着那位玩家点头就能上路。
但凡是服侍玩意的主儿,差不离都是打心眼里宝贝本身花心机、下力量调教出来的玩意。哪怕明晓得面前这占便宜没够的主儿弄死的鸽子压根就不是本身那只宝贝,当时也只能是跺顿脚、咬咬牙,一步三转头地转成分开,内心却早把这占便宜没够的主儿骂得祖坟上头开了三尺宽的口儿
抬眼朝着那门房捏在手里的玩意扫了一眼,郭怒顿时从椅子靠背上支起了腰身:“鸽子翎?!这他妈是上门来访我还是他妈来臊我呢?!就这你也给我拿出去?你大早上的就吃拧了不是?”
也还得说怒爷懂策画、擅运营,旁的收天落鸽子的主儿发了横财,左不过就是置行头、添外宅,酒色里头厮混经年、烟榻上边楞充半仙,瞅着日进斗金、手面豪阔,到末端还是两手空空、家无余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