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火旺,不过是一锅烟的工夫,那刚搁到了灶台上的土坛子里已经冒出来丝丝缕缕的热气,一股子上好米酒的香味也垂垂披收回来。
都是长年跑各路场面的驼行把式,也晓得同仁堂的龙虎夺命丹见不得铁器,早寻了土碗、木杵把那龙虎夺命丹碾成了药沫儿,就着滚热的米酒冲泡开来,扶着那已然叫不出动静的壮棒男人灌了下去。
估摸着是怕药力一时半刻还行走不开,那朝天伙房管事的也未几说旁的,抓太小伴计刚买返来的红伤药厚厚在那壮棒男人的伤口上敷了一层,再拿着块洁净白布细心裹了起来。
站在本身的独生儿子身边,路老把头瞧着儿子那鼓胀起来的肚子较着的减退下去,再听着儿子已然能再次出声喊疼,一双眼睛里也顿时沁出了泪花。
“这可就好了,命算是保住了!”
这儿子也是争气,从小在路老把头身边耳濡目染,十岁档口就能一小我吆骆驼、引头羊,训儿马、牵犍牛,从四九城到口外的几条驼行通道也都记得滚瓜烂熟,虚岁刚十八的壮棒男人,差不离就已然有了积年驼行把式的本领做派!
满不在乎地抓着一双筷子大吃着,严旭趁着夹菜的档口朝相有豹应道:“是青帮搁在昌平的一处暗窑,常日里策应南来北往的青帮后辈,有个缓急的时候,也能是个藏人储物的窑口!方才他过来盘道,我揣摩着青帮那些人物心机太多,也不想太跟他们寒暄,也就拿着场面上的一些个片儿汤话回了他。”
“哎呀太玄了我说路哥,你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谁晓得在昌平这地界,还能撞见身上带着拯救丹药的人物啊?”
像是恍然大悟普通,路老把头忙不迭地回身朝着几个驼行把式叫道:“从速”
可这龙虎夺命丹实在是难炼,一年下来最多也就是百十丸的数量,当真叫做有钱难买、令媛难求。举凡是身边能备着这拯救丸药的人物,那说不得都得在四九城里场面上有些本事!换句话说,不是刀头舔血的人物,平常倒也用不上如许的东西。
利落地站起了身子,相有豹迎着路老把头一拱手,倒是没接路老把头刚从身边驼行把式手中取过来的一条沉甸甸的钱褡裢:“路老把头,您这可就把话儿说远了!都是场面上走着的爷们,见着了能帮把手的事儿都得伸手,更何况此性命关天的事儿,我总不能装傻卖怂不是?我这儿再多嘴说一句,您家少爷身上这伤势,怕是得少见风?”
这还得说是四九城里各行有各行的义气做派,那叫同仁堂里的大夫、药行徒弟救回了性命的打行刀客也不含混,伤好得刚能下地,手里头立马提着一把鬼头刀闯了把他送来的那家犯坏医药行的宅门,把那救人不上心、犯坏倒是主张多的黑心大夫一刀砍成了两截!
只一听相有豹说出来的这药名,常日里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路老把头顿时把脑袋点得如同鸡啄米:“用得上!用得上!您这位爷面熟啊?我承您情了那药在哪儿?”
瞅一眼那朝天伙房的管事在放下酒坛子时拿捏的手势,严旭顿时抓过了本身面前的一双筷子,贴着碗底放成了个十字花的模样,这才昂首朝着那朝天伙房管事的低声说道:“大道朝天,各走一边!爷们,我们就是实心来做买卖的,劳您照顾了!”
打那以后,龙虎夺命丹的名头在四九城里可就算是叫响了招牌字号。特别是那些个刀头舔血、拿命换钱的打行刀客、镖局达官爷,更是大家都想着要备上一两丸放在身边,有个轻重缓急的时候也能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