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用阳间人物的出处本名做字号,这要搁在江湖道上来讲,倒还真有些混不吝、吃四方的意义?
乍然一听阿傍爷这报号,镖行主事的人物只是转了转眸子子,顿时就明白过来——阎罗王手底下勾魂的鬼卒有牛头、马面两位人物,此中的牛头的本名就叫阿傍,因为生前不孝父母,这才被阎罗王点化成了牛头人身的模样,做了个勾魂鬼卒!
这也就是四九城里镖行的达官爷们讲义气、重招牌,在那些个溃兵们卷堂大散以后,倒是细心照顾着已然不省人事的乌爷,护着清闲辇朝转头路上走——商队里已然钱、货皆无,主家也不省人事,这时候能挣一条命回到四九城里就算是老天开眼,也就甭再提甚么买卖了!
把货色和驽马丧失里外里一折合,再算上绕道时要多破钞的三天时候和路上的挑费,乌爷只一瞧商队里管事递过来的小账,立马就觉着脖颈子上的大筋都模糊作痛——就这么一眨巴眼的工夫,这就生生蚀了小两千大洋的茶砖。如果能把这小两千大洋的茶砖送到地头,少说也能换返来能值两万大洋的皮货啊!
刨去那些以讹传讹、神乎其神的传言,跟阿傍爷打过交道的镖行达官爷们倒是多少摸着了些跟阿傍爷有关的门道——阿傍爷是个独脚盗,在口外必定是有三处以上的暗窑,手里头使唤着的家什是一对细细的银牛角,算是傍门兵器中也可贵一见的物事。
估摸着是害怕阿傍爷的凶名手腕,围住了那大车店的百十号人倒是也没朝着大车店里硬撞猛冲,反倒是拿架子车推来了小山般的柴草,把那大车店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在随后赶来的仵作在一具烧焦的尸身旁找着了一对儿颠末端大火却还是闪亮如新的银牛角以后,围住了大车店的百十来人全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进了阿傍爷暗窑的口外黑道妙手足有小三十号人,一个个也全都是有两下子硬工夫的妙手,但天亮时打眼一瞧,二十七人头已经用一根老杨树的树干挑成了一串,挂在了阿傍爷的暗窑外随风飘零!
可在来年开春以后,病才好了一半的乌爷却又咽不下这口窝囊气,打发人寻了口外黑道上的妙手,非得要去找回这窝囊场面,出了这口恶气!
虽说这些扎了堆吃保镳饭的溃兵算不得甚么豪杰豪杰,可好歹也是在疆场上见过血、杀过人的主儿。撞见了劈面锣、劈面鼓的血拼步地时,多少也还能靠动手里的硬火家什壮胆,虚张阵容地顶上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