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只正在棉窝里胡乱爬来爬去的猢狲幼崽，相有豹端起了个搁在屋子一角的水盆，伸手试了试水的冷热刚好合适，这才把水盆放到了桌子上，再把那几个纳九爷递到本技艺上的纸包一一摊了开来。
嘿嘿坏笑着，相有豹也不等九猴儿开口，已经倒背着双手扬长而去......
打从相有豹把那两只猢狲弄返来算起，这本来是筹算用来在夏季给蛇、蝎暖巢过冬，蓄养猛性的暖屋子就提早生了火。
赔着笑容，相有豹的脸上涓滴没有端庄模样：“那这不是师叔您指教有方么？如果您觉着合适的话，我想先教这些孩子们些小功架。等得过个一年半载的，孩子们的小功架都有了几分模样了，再由着门里坐馆的师叔们挑各自的贴身门徒？”
刚够淹了墨猴半个身子的水里，调配好的药水在灯光下闪着乌黑的光芒。跟着相有豹特长指头顺着两只猢狲幼崽重新到脚的悄悄揉弄，不出半个时候的工夫，本来毛色中带着些金黄的猢狲幼崽，已经变得通体乌黑。
撩开了足足三层的厚门帘，相有豹一头钻进那暖烘烘的屋子里。借着挂在屋子里的气死风油灯，相有豹细心打量着两只方才到手的猢狲，顺手把手里头提着的几个纸包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用细细的羊肠子洗净揉软做了个喂奶的管子，隔着俩时候就得喂上大半茶碗的羊奶，夜里还不能断了时不时地拿着子午银针扎扎这两只猢狲幼崽的四肢......
也就因为这谨慎翼翼，几近没个孩子眼里头都有干不完的活儿。这边擦完了家什，那边已经抓起了扫帚。差不离把院子里的犄角旮旯都打扫洁净了，立马就冲进伙房里清算起了茶碗茶壶。等得纳九爷和其他几位坐馆的长辈醒来时，洗脸水是滚烫的，一碗酽茶端起来就能入口！
只一夜间，本来算得上人丁薄弱的火正门堂口里，变得热烈起来。
一片孩子们口中收回的痛苦嗟叹声中，相有豹低头看了看还是纹丝不动的九猴儿，把嘴凑到了九猴儿的耳边轻声笑道：“九猴儿爷，您是练过的，多扎个一时半会儿的，不打紧吧？”
照着纳九爷的说话，哪怕是服侍祖宗，差不离也就只能做成这个模样了！
拿着个秤药的戥子把纸包里的药沫子遵循分量称量好了，相有豹遵循着配药的挨次，将那些药沫子慢悠悠地倒进了水盆中，再用一根桃木棍子顺着一个方向搅合匀了，这才悄悄抱起了两只墨猴，谨慎翼翼地将那两只墨猴放进了水盆中。
走进三进院子，听着身后紧紧关上的院门落锁的动静消停下来，相有豹方才昂首打量着三进院子里紧闭着房门的几间屋子，径直朝着一间垂着黄色门帘、连窗户上都用厚棉被封起来的屋子走去。
都说是贫民的孩子早当家，这些个连家都没了的孩子，只如果能有个容身的处所、再给一口刚够填饱了肚子的饭吃，哪个都是谨慎翼翼玩了命的干活，恐怕因为本身一个不谨慎，就得再回到街上靠天赏命！
忙活了有小三天，总算是清算伏贴了的孩子们照着火正门里的端方拜了祖师爷，再给掌门人纳九爷磕了头，这就算是端庄的拜入了火正门里，成了火正门里的小门徒。
微微点了点头，纳九爷拿眼睛瞟着来回号召着其他孩子的九猴儿说道：“瞧见那孩子没？看那落脚提腿的模样，像是个练过几年桩子的！这两天我也捎带着看了一眼，这孩子心眼子、嘴头子也都还活泛，如果调教好了他身上那股子滑溜的味儿，只怕今后能是一把妙手！”
欣喜地一蹦老高，九猴儿撒腿就朝着头进院子跑去。而另一个孩子也是一回身，冲着在二进院子里洒扫的孩子叫道：“手里头都敏捷点儿，师兄要教我们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