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果那台上的坤角儿把捧角儿的四九城里爷们服侍好了,也都不必说旁的,班子里全新的头面少说给购置两套,戏箱那都得拿着香檀木重做一回。有那真玩得开了心、迷了魂的,楞就是拿着真金、白银、大东珠,把那唱穆桂英挂帅的坤角儿头上冠戴给做了一个,足有三十来斤的分量!戴上以后甭说唱戏了,人都能给压得崴了脖子!
等得街上略有了些行人时,火正门堂口前已经站上了四个精精力神的小门徒迎客。只要瞧着有朝火正门里走着的玩家主顾,再一看那些玩家主顾手里捏着的主顾牌子,迎客的小门徒顺着大门口亮开嗓门就能呼喊出去——有高朋到!
撩开门帘,纳九爷劈面就瞧见了二十来号戴着弁冕、穿戴黑阴丹士林布长衫的结实男人三三两两地戳在了大堂中。在门口迎客的几个小门徒捂着面庞被撵进了大堂里,而在他们本来站着的处所,八条腰间鼓鼓囊囊、较着就是揣着硬家伙的壮汉,已经封住了火正门堂口的大门!
如许的傻缺如果叫人给撞见了,那也不消多了,不出仨月,哪怕这傻缺家里头有着金山银海,那也能叫四九城里各路卷包会的豪杰豪杰们洗个一干二净!命好的在街被骗个伸手大将军,命不好的,没准一个月以后,就是一铺草囊括了扔城内里义庄的了局!
再一顿脚,纳九爷也顾不上多说甚么,抬手朝着二进院子的侧墙一指:“从速从那儿出去找你师兄返来,可千万别叫你师姐返来!”
哈腰从地上捡起了两根大黄鱼,纳九爷双手捧着那两根大黄鱼放到了太师椅旁的桌子上,倒是朝着那始终在把玩着个鼻烟壶的年青人拱了拱手:“这位爷,您这赏太厚了,我火正门房低檐矮,平白无端的,还真受不住您这分量的犒赏!”
端坐在二进院子里,纳九爷一手拿着几张小门徒刚买返来的油饼,一手端着一壶冷热刚好合适的小叶茶,正有滋有味地吃着早餐,耳朵里已经闻声了大门前小门徒那横平竖直的呼喊声:“有高朋......哎唷......”
这呼喊声里头另有讲究——拿着黄铜主顾牌子来的,这一嗓子呼喊里那‘有’字的调门就得拖得长些。而那拿着玉石主顾牌子来的,那呼喊声里的‘到’字调门就得顿挫得合辙压韵,叫人听着内心头就觉着敞亮!
就面前这位爷,身边带着的二十来号壮汉行走站立之间全都是行伍中的做派,腰里头带着的硬家伙也不避讳旁人,更加上抬手能像是扔土疙瘩似的扔出两条大黄鱼......
仿佛是听到动静不对就冲出了大堂中间的小耳房,谢门神等人已经叫几个取出了手枪的壮汉拿枪逼到了一旁。也许是瞧着谢门神那牛高马大的模样实在瘆人,在谢门神的胸口上,足足戳着三支手枪!
叫那喊了半截子的迎客声一憋,再让背面那较着就是惨叫的声音一吓,纳九爷刚咽到了喉咙口的茶水猛地呛进了肺管子里,顿时伸长了脖子咳嗽起来!
四九城里爷们尚且如此,也就更不提外路来的那些个土财主了!但凡是在四九城里胡乱露了富,保不齐就是财去人空命归西的了局......
一个外路人敢在四九城里这么豪横,甭管如何看,面前这位爷都不是甚么好惹的人物!
也不等纳九爷把话说完,那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鼻烟壶的年青人再一挥手,方才说话的那壮汉立即一点头,伸手从本身腰间摸出了两根用红纸包着的东西,抬手扔到了纳九爷的脚边!
狠狠一顿脚,纳九爷好轻易才顺过来憋在喉咙口里的一口气,磕巴着朝那俩小门徒叫道:“那你们坐馆的师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