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异瞳是他的祸,但倒是她的天赐良机。
珍珠相碰之声很快便散去,再次想起的是顾明颜的笑声。
多么让人铭记于心的称呼,想来不管在任何史册之上,这亡国之君都是必被提及的浓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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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坐在蒲团之上,腰板笔挺,目不斜视,如一尊玉像,让顾明颜一刹时想要屈膝膜拜。
长发直垂于地,又堆了起来,顾明颜晓得他的头发很长,老是被他随便的以一缕白纱束于脑后披垂着。
只要国玺还在她的手边,握拳的手松了开,在桌案上蹭过,指尖轻抬便点在了那国玺上,有些凉。
顾明颜的手指在国玺上一下下的点着,目光则落到了国玺的左角下,那边竟缺了一小块。
有,若退位,你只是这凤国历代君王中的一名,而亡国,你将是亡国之君!
顾明颜瞧着这漫了一殿的烟,开口道,“城门以破,为何还不分开,此地烽火浓烟,你的身子受不了。”
只是待留至嘴边时,泪已经凉了,入嘴的除了苦涩,另有这三十一年的过往。
她说的等闲,倒不似是在谈及国破,存亡之事。
粉色薄唇跟着笑声轻启,带着些无法,“未曾想,本凰有朝一日竟会因一只苍鹰而失态。”
玉为寒凉之物,但也是让人眼热之物,更何况这还是国玺。
她在本身的寝殿望了一夜的拥月台,台上那抹红色的身影迎着夜风站了一夜,每当他身材接受不住的打晃时,她都伸出了手,可她们隔得太远了,不如这夜风来得安闲。
顾明颜的眼中有一丝不易发觉的恋慕,目光追逐着那片云彩远去。
而殿内,却高耸的响起了咳声。
咳声垂垂的淡了下来,男人惨白的脸因为这一番狠恶的咳,起了些红晕,看上去才有了些人味。
她走在空了的凰宫中,向着本身的中正殿,一起上所见,皆是混乱残破,未曾想过,这凰宫竟也会有如此萧瑟的时候。
虽是同顾明颜说话,但他却并没有瞧顾明颜,灰色的双眸在这浓烟中更加的缥缈了起来。
顾明颜晓得,他活力了,每次他活力的时候,都是这般,刚强的不肯看她。
台上的那抹身影又是一晃,身后是初升的朝阳,如血普通红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