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缓缓展开了双眼,一笑:“王爷那里话,流云本不过是位宫奴,那里晓得作诗作词来着?不过是复述之前听到的些许乡词野曲罢了!但……流云确曾梦见本身是一名短发女子,长年一身轻装,与数位知己老友相携徘徊在那片六合之间,偶然骑马,偶然步行,偶然驱车,偶然奔驰……那边有大片大片的草甸,五彩斑斓,枯枝丛中,一簇簇黄色的花朵在冷风中摇摆着轻浮如纸的花瓣……又有湖泊如镜,碧绿如蓝……”
皇后大怒:“你这贱婢,越来越大胆了!”
他越说越大声,湛蓝的眼中有了哀痛:“我漂洋过海,只为她而来,只为她!我一眼看到她,内心就晓得是她,不会错的!我眼里再容不下其别人,皇上,沐梭沙别无所求,只愿与她共守平生!”
烈王回身,刻薄的手掌扶住女子纤腰,轻笑:“男女又有甚么打紧?你只需记得本王王妃之位始终空悬!”
院内,烈王凝眉看着灰衣人:“祖母的意义本王不明白!”
流云看着燕王自傲飞扬的脸庞,刹时流转过庞大的眼神,又迅即抖擞:“呵呵,好呀,奴婢就等王爷带我去那大漠草原!”
一双嫩白的素手悄悄攀上烈王肩头,是那眉若雁翎的红衣女子:“王爷有甚么苦衷?奴婢可为您解忧么?”
流云一笑:“恰是呢,如此荒唐,以是不过是个梦罢了!”
皇后上前一步,手已扬了起来。淑妃退后一步,眼神倒是寸步不让。
沐梭沙点头:“我不在乎……不,我在乎!她是我一人的公主,我一人的妻,我一人的王妃,怎能够去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阿谁男人……又怎可如此待她?!”
燕王妃一愣:“果然?”
香奴:“当然,王妃娘娘,您要那些王谢大户的出身做甚么呢?固然王爷他对您……但是底下人至心想着您,护着您,至心肠奉您做主子,那才是至心实意呢,是也不是?”
沐梭沙蓝眸中罕见地涌动着肝火:“我不能等,我一刻也不能等!她是我的新娘,只属于我!”
香奴抿嘴笑:“王妃说的是哪两个呢?”
女子透过薄薄的衣衫感受动手掌的热力,但笑不语。烈王见她神采冷冽,长眉一轩:“如何,你信不过本王?”
燕王妃并不接,只点点头:“放着吧,你说,他们两个到底甚么时候返来呢?”
流云有些倦怠,微闭着双眼,听问,悄悄一笑:“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样的景色,流云梦里常见。”
皇后摇了摇手:“不消轰动圣上,哀家只是到处逛逛,待会子就归去了,你且自行退下吧。”
说着,他不由想:如果在那片无垠的六合间一起联袂起舞,必然不错吧……想着,他的唇边牵起了甜美的弧度。
二人忘情玩耍的笑声在林间花丛传播。
燕王妃听着,久久不发一言,眼睛竟红了。香奴轻笑:“娘娘莫怪奴婢说话坦直。”
烈王轻拍女子的手,半晌方道:“过几日,你这里会来一小我。”
“你说甚么?!”养心殿内,传来了天子的惊呼。两位女人立时停了下来,屏息侧耳。
天子久久谛视着沐梭沙,半晌才道:“……好,朕晓得了,你……容朕想想!”
落日西坠,宫宴已散。皇后换了较简便的宫装,仅带了两名宫婢,徐行行至养心殿外,早有寺人迎上:“皇后娘娘,沐梭沙王子正在殿内觐见圣上,娘娘您是不是……”
香奴当真地看着王妃:“娘娘莫说如许的话!实在,阖府高低的奴婢仆人都很喜好您,这是真的!”
天子揉了揉眉心,眼神中有了不耐,提朱笔沾了沾桌案上的朱红,明黄色的广袖铺向满桌的奏折:“沐梭沙王子,但是流云已经是燕王的侧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