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觉兄,这番怕是有所不当,希恐你肇事上身。”
稍后,暗牢里又是变得沉寂了,佝偻的身影盘跚而来,走进刘希的囚牢,看了眼木桌上摆开的棋局,浑浊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的敞亮,弯着的背仿若又直了几分。
声音颤抖,像是极其惊骇。
这等热诚将近将孙行给逼疯了,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但是那帮常日里威风凛冽口中说着拳打四方的部下皆是成了酒囊饭袋,就连那些用真金白银养着的妙手也成了怂货。
很久,叹出一口浊气,缓缓的向着暗处走去,“他说过的话中有一句倒是对的,真名仕,自风骚……”
林逸伸了个懒腰,起家往外走去,“玉生,为兄在这里待了三年,他们如果有胆量侵犯,早就脱手。至于别的的,倒也不消担忧,最多让为兄持续待个三年五载。”
“楚狂人?”
说罢,将热得饭菜放下,端走已经凉透那一份,回身念念叨叨的拜别,“山高万仞,细水方使其活;曲调靡靡,知其蕴者才有所悟,世人皆言一画难求,一书可贵,却不知真正难求的便是赶上一个懂本身的人……”
这时,刘希也走了过来,瞧了眼极度惊吓的二人,轻笑了一声,“敢又何妨,我刘希身正不怕影子斜,难不成还想在这朗朗乾坤下使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
“这下倒好了,那恼人的读书声是听不见了,可饭也不吃了,人啊,着了魔,便都顾不上别的了……”
说着,林逸耸了耸肩,本是谦谦君子风采变成了吃大户敲竹杠的恶棍子,让刘希不由莞尔一笑,脑筋中也不由得想起了爱耍宝的马绣来。
语中竟然多了落寞感慨之色。
棋盘上,只剩下为数未几的几枚棋子,刘希与林逸二人都是眉头舒展。
或许是想起了遥遥无期的监狱糊口,林逸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暴怒的吼声平空响起,稍后便见那些受了伤的差役捧首乱窜,飞一样的逃了出来。
灯盏中,灯油所剩无几,微小的火苗跳动,收回滋滋的声响。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决不答应这等事情产生。
喘着粗气,孙行手紧紧抓着衣袍,他实在是不甘心,仇敌便在他手上,却不能取了性命为爱子报仇。
书房内,孙行脸孔狰狞,又是接连在红木书架上踢了几脚,几只精彩的花瓶摇摆了几下,终究受不住的跌落在地,刹时化作了千千万万的碎片。
再过日便要开堂审案,有些手腕还能够使上一使,既然不能将那逆贼斩杀与监狱里,那也让他死在铡刀之下。
二人道情相投,数天来往下来,倒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恰如那日乔老头所说那般,成了兴趣相投的老友,而林逸也因年长刘希,以兄长自居。
这些荒唐事一旦被公布于世,那可就真得是白白丢了性命,且便宜了那逆贼得了一片隽誉。
“废料!”
“一群废料!”
听得这衰老浮泛的声音越来越远,正在低首下棋的刘希与林逸相视一笑,再度抬手,停止着一番扣民气弦的狠恶厮杀。
将手中除了‘将’以外独一的一只‘马’来回策画了好久,刘希只得丢下棋子笑着道,“确切是梦觉兄胜了。”
举手投足间,尽是萧洒与不羁。
“好,好,好!”
杀人偿命,大唐律令,谁也改不了,即便是宫里的圣上也不能窜改先帝定下的祖制!
几胜几负,谈笑间,却不知日月星斗已过。
说罢,眼中精光闪过,看着刘希的背影,大步跟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