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来小我,个个是疆场老将,常日时见惯血腥殛毙,早已将灭亡看得稀松平常,但是,这一时,这一刻,这些人却像哑巴了一样,大张着嘴,大睁着眼,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捂出了一头痱子!”龙天若将盔甲稀里哗啦的甩出去,“小僵尸,你说这龙啸是不是有病?”
他勒住缰绳,转过甚去,沈千寻的马车愈行愈远,垂垂消逝在他的视野,他的头微仰,喉间俄然溢出含混不清的咕噜声。
“是该好好治一下!”沈千寻擎着那只玉佛,得瑟的要命,“特别那又脏又臭的口条,最好全部儿都割了去,也好整日的往外喷粪!”
小树林里,木笔和身后的兄弟们对视一眼,不停止的抹着额上的盗汗。
“靠冒领军功过日子的将军世家,也有胆量在我面前夸口?”沈千寻浓眉挑得高高,冰雪俏颜上尽是傲娇不驯,龙啸只感觉一口鲜血直往喉间顶,腥咸的感受溢满口腔,他急颤了几下,用尽满身的力量,才将那口气血重又咽了归去。
“感受好吗?”沈千寻翻翻白眼。
“爷想唱曲儿?”身边的阿呆闷声发问。
阿呆眨眨眼,不说话,眉宇间有显而易见的哀伤。
“看来龙将军还不算胡涂!晓得你的部属在胡说八道!”沈千寻嘲笑,“你们再如何牛气,也得记着,你们是皇上的主子皇上的兵,不是这位龙啸大将军的!还要来砍御赐之物?龙啸,看来,你是想鼓励你的这帮兄弟谋反啊!”
“嗯!”沈千寻当真点头,“以是方才我给他治了一通!”
沈千寻抹了把脸上的灰尘,无语回身。
“可我还没有。”龙天若俄然靠近她的脸,很欠抽的问:“爷想把爷的初夜赐给你,你要不要?”
这位沈大蜜斯,应当能算得上是龙熙国第一狂人了吧?
木笔回到白云馆向龙天语复命时,当真又详确的把沈千寻方才的所作所为讲了一遍。
那壮汉闻言大怒,当上马鞭一扬,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儿吃惊,天然撒蹄乱踢,沈千寻惊呼一声,似是被那马儿掀倒在地,那群兵痞笑得更加疯浪,而中间的小树林里,一向在暗中庇护的木笔等人再也忍耐不住,就要倾巢而出,这时,却听“啊”地一声惨叫……
赶车的三姑有点慌,行进的过程中不住的东张西望,方才那一劫,她真的是吓坏了,她把马车赶得缓慢,想尽快回到相府。
“挡在你的马车前,是因为,想你了!”铠甲男俄然咧嘴爆笑。
官道上,沈千寻的马车踏过那滩血污,重又欢畅的奔驰在午后的林荫道上。
目睹着那被割了脖颈的副将只剩下半条命,龙啸决意忍下这口气,实际上,他不忍也不可,他叮咛身边的侍从,说:“把他带上,随我们一起进宫,请太医给他好生医治!”
这个柔弱肥大如病猫样的黄毛丫头,她如何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毫不踌躇的杀掉朝廷的有功之臣?
“存亡道!”正火线的阿谁铠甲男一本端庄的答复。
“是功臣吗?”沈千寻挖苦的回,“我却要说他是罪臣!因为他方才过分无礼,竟然打碎了皇上御赐给我的玉镯!龙大将军,他们没进过皇宫,不晓得这宫里的端方,你应当晓得吧?你应当晓得,这是甚么样的罪名吧?”
“存亡道?”沈千寻皱眉,随即又问:“好吧,存亡道的兄弟,你们又挡在我的马车前想做甚么?”
“甚么御赐之物?老子照砍不误!”一个粗暴莽汉骂骂咧咧的冲过来,却被龙啸伸手扯住,低声劝:“不要胡说八道!”
“你本来就不敢拿我如何样!”沈千寻歪着头回,“未进宫前你不敢,进了宫以后,你就更不敢了!不信,我们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