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痛还是痛,但她另有一丝力量,她还是要倔强的嘶叫:“我是冤枉的!是龙云雁谗谄我!我不认罪!毫不认罪!”
“这个沈千寻,还真是一块硬骨头!刑部数十道科罚用遍,她竟然还是不肯改口!”狱卒甲感慨不已,“看来,是真的冤枉!”
“冤……冤……”她一向这么叫喊着,直叫得日头西斜,暗夜到临,牢头被她叫得发了烦,提早将毒药灌到她肚中,她抽搐了几下,很快便没了气味。
“那倒也是!”狱卒甲叹口气,扭头看一眼那牢房里的血肉恍惚之物,那物体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那惨叫声也不称之为人叫,更像是某种兽类的哀嚎,像幽灵的悲唳,声声泣血,句句含怨,那样的悲惨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痛……
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是她的生父沈庆,此时他一脸怒容,那双尽是眼里尽是对她的仇恨。
“我没有乱咬乱告!”沈千寻嘶声尖叫,“我是冤枉的!我是明净的!是龙云雁在谗谄我!我毫不认罪!毫不!”
“一个不受待见的嫡女,在这儿喊冤有屁用?”狱卒乙撇嘴:“不管她认不认,这罪她都逃不掉,不过平白多受些折磨罢了!瞧吧,那沈府又送了银子来,她呀,活不过今晚了!”
“你这荡妇!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做出这等无耻淫荡之事,竟然还不知改过,乱咬乱告!我恨不能亲手掐死你!”
她像是被人生生的支解了,她的手方才上过夹棍,她的胳膊已完整断掉,软软的垂在一旁,两条腿骨已被敲碎,身上到处都是锋利的利器留下的伤痕,她的每一寸肌肉都外翻着……
“你懂甚么?”狱卒乙白了他一眼,“在这些官老爷眼里,只要财帛权势,为了繁华繁华,亲娘都舍得,别说甚么十几年没见的闺女了!他这相爷之位从哪儿来?还不是他老丈人帮衬的?他敢为了这丫头招惹他的夫人?”
狱卒甲不自发的抽搐了一下,低低道:“这相爷可真够狠的,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但是她亲闺女啊!”
刑部大牢,破败肮脏的泥地上,沈千寻完整变成了一只破布娃娃。
炼狱是甚么模样?
凄厉沙哑的叫声在暗中的牢房里飘零,如同来自天国的呼唤,让见惯血腥殛毙的牢卒们也忍不住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