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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怨念地看着碗里肥得流油的扣肉,挤出了一抹笑。关楠的眼神的确像在说:“你敢不吃哥就弄死你。”
关子琪放下双手瞪了他一眼,走过来拉着楚沅的手,亲热地说:“姐,你想不想看他们小时候的照片,可有看头了。”又奥秘兮兮地凑到楚沅耳边旁,悄声说:“特别是楠哥的。”楚沅欣喜地朝她挑挑眉,重重地点了头。
楚沅缺眠并非装出来,她懒懒地窝在坐位上,含混不清地说:“我只会唱葫芦娃啊……”
“关楠,你把你小媳妇带返来了啊。”奶奶听到关楠的声音,放停手上的鱼网目光停在楚沅身上。
“扣肉妹。”想起饭后楚沅给他背后重得几欲吐血的一掌,关楠刚涌起的愧意荡然无存。“我们去那边的草地。”说罢他扭头沿着小径上了朝阳的山坡。
楚沅第二天早上醒来下楼,发明门厅里多了一个长马尾的女孩,肤色……跟关子龙的有得一拼。
“你故乡真美。”相较鲸洲之旅,这才像真正的出游。楚沅设想着一个光着膀子、只穿戴短裤衩的小关楠在郊野中疾走,被一头脱缰的黄牛在前面穷追不舍,小关楠跑得快断气了也甩不开黄牛,走投无路只能像只猴子一样四肢并用抱着树干窜到了树上。
“子琪明天赋返来,你哪来的mm啊。”关奶奶低头从老花镜上方责备似的瞧着关楠。
山坡下蜿蜒着清澈的小河,河岸两端牛低头吃草,放牛人不见踪迹。落日给视野范围内的风景都镶上金灿灿的光边。听关楠讲之前他姐姐来这里放牛,他就和其他小火伴在河里玩水。四周没有喧闹的车声和碍眼的人群,只要温和的落日和沉寂的轻风,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同时也是约会的原貌啊。
“二姐。”关子龙红口白牙地对着她笑,模样倒有些内疚。
她一边收回好像哭泣的声音,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草梗摸掉。关楠看着她因为看不见后背而笨手笨脚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
她偷偷瞥了关楠一眼,刚好撞上他的目光,窘得如触电般抽回了视野。
到得解缆的前一天,关长添却因病院临时有急事,迫不得已打消了路程,侯月也跟着留在燕阳。回籍看望的重担便落在了关楠和楚沅两小我身上,浮想连翩的楚沅总有丑媳妇去见公婆的错觉。
楚沅怀着赴死的决计咬下了扣肉皮,苦笑着在关楠“含情脉脉”的眼神中一口一口地啃掉油腻的扣肉。
“奶奶,楠哥回到了!”
关楠俄然扑哧笑了出来,她惊觉转头。他从脑后抽脱手指了指她的头发,笑着说:“你现在像披着个破麻袋一样。”
关楠只觉汗毛顿起,他轻叹了一声,说:“算了,你还是睡你的觉吧。”她果然乖乖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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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县道上了,另有大抵半小时。”他抬了抬下巴表示楚沅重视不远处红顶的厂房,“那是个大型水泥厂,常常有重型车开进开出,以是路面都被压坏了,这一段特别难走。”
“这是二伯大学毕业的照片,传闻当年他但是村里独一的大门生呢。”关子琪指着一张霉菌朵朵开的毕业照。
饭桌摆在通风透光的门厅里,因关家的屋子靠近山脚,门前开往人并未几,只偶尔有挑着扁担从山上干农活回家的农户路过。
她妈妈的姓氏并不常见,她几近没有思疑是其别人。再对比正面的人像时,她更加肯定了本身的判定。楚沅的感受有些奥妙,本来两人熟谙得比侯月熟谙楚益阳还早。
打了个盹醒来后,楚沅打着哈欠迷含混糊地问他到哪儿了。
“二姐,”关楠不怀美意地反复了一遍,“这名号真合适你啊。”
她如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有点光荣这条路把她给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