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楠瞧着她愣头傻脑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她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
兜兜转转,糊口又规复了本来的安静。
关楠下楼一趟果然就给她变了一件大氅出来。大红的薄绒披肩前襟是一圈米黄色,兜帽上有一只呲牙咧嘴的阿狸。楚沅哭笑不得地接过,想不到关楠也会买这么居家的东西。
“你跟关楠,是不是成了啊?”
她揣摩着,又得挑个好日子挪窝了。挪去哪儿呢?面前仿佛又呈现那盏被枕巾罩得畸形的台灯。
“别说得我那么没皮没脸。”楚沅虽略有不快,但也没跟他多计算。能够归去她已充足高兴,何况这回还是关楠主动提出让她归去呢。“说真的,你如果交了女朋友的话,必然要记得及时奉告我啊。”让她也好挥刀斩情丝,晓得本身完整有望。
“扁扁。”他俄然开口,站直了身材手搭在门框上,字斟句酌地说:“要不,你还是搬返来吧?”
“啊?”楚沅愣住双手,机器地转头看了一眼,又持续清算衣服。她在揣摩着建议的可行性。撇开关楠的身分让她挑选,她当然会毫不踌躇返来,毕竟还是在这里住得舒心。她和关楠老是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拉锯战旷日耐久,两人之间却还是纯粹无公害的间隔。这回他又主动给她让了一个台阶,她思虑着,要不还是别端架子了吧。
转眼到了十一月尾,燕阳终究有了点冬的气味。一场夜雨以后,气温突然降落,这可倒让楚沅难堪起来。她夏季的衣服都还在关楠那儿,前段时候忙得鸡飞狗跳,空不出闲归去拿。另一方面,自从那条“发错了”的信息以后,她成心绕开关楠,几乎都想将他拉黑。只是关楠一到周末就往臀哥家里钻,她想避开都艰巨。每天见到他嬉皮笑容的模样,她不但恨不起来,反倒看不着他时又牵肠挂肚了。
关楠仍然抱臂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在衣柜前的背影,一刹时满是恍若昨日的感概。他就像一个深闺怨妇,明显夫君已经分开,却守着她的一衣一物,每天扫榻等待她的返来。
“那如何俄然说要搬走啊?”方澜澜走进她身边持续问,“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要搬出来么?”
第二天一早,楚沅起床后还是要到阳台上做一些根基的拉伸。她推开玻璃门走出去,不经意瞥了一眼角落,却被那边的一大波火红色的甚么玩意儿给吓尿了。
楚沅鼻子一痒,侧头重重打了个喷嚏,握着杯子的手跟着抖了抖,热水全都溅到了手背。
“啊……”她烫得反射性地放手,关楠眼明手快地帮她稳住了杯子,“喂,你没事吧?感冒了?”
“谢了,”楚沅抚平衣服上的小褶皱,“早晨我再归去拿点衣服。”
“呃……”他抡起拳头悄悄砸在门框上,“也不是吧……”
“你穿就穿吧,能不能把帽子给放下来啊?”关楠偶尔侧头看她几眼,对上的都是一个红红火火的球,终究抵挡不住了。
“只是你此次归去,可别动不动又跑出来了啊。”她改了说辞,“既然都舍不得,就对峙下去呗。”她也不是看不出,楚沅过来以后,反倒比她更像失恋的人。
“如果你有女朋友,”固然只是个假定问句,楚沅说的时候还是不由心口一窒,“你得奉告我,我好及时搬出去,免得撞上甚么十八^禁的画面。”话到此处,她的调子已经比开首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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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沅撇了撇嘴,讪讪地罢手。
方澜澜的屋子里只要一张一米五的床,按理说睡两个女人不成题目,可方澜澜睡觉不诚恳,老是扯她被子。楚沅之前也领教过她这门工夫,但那也只要一两夜的机遇,忍忍也就过了。这天越来越凉,早晨再这么折腾下去,楚沅擦鼻涕水都要快把鼻子磨破皮了。并且,两个大女人又不能老是同床共枕,可又不能往客堂再搁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