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沉吟以后说道:“虽也不能确信他们就是流民,但见老弱妇嬬避祸至此,也不能视若无睹。只是就此出去布施粥饭,只怕是把一些本不缺吃食之众引来,平白分了去,倒让真正饿着的人没得吃。方才门生去外头看过,不止流民,连那些身强体健乞食的也来抢食,倒是些面黄肌瘦的孩子要持续挨饿。更有甚者,拖家带口拿碗来要饭,便省下了家中的用度。门生大胆的说上一句,老爷如此施粥之举,不当!”
王本卿早就瞥见她在那边,现在看她要走,就唤了一声:“弱儿,你出去!”
安胆小听着唏嘘,又叹本身不是传说中的豪杰,能够一己之力前去剿匪,只为他们可惜。“那厥后呢?”她问。
老爷一贯对她的奇特设法很感兴趣,便道:“说来听听!”
小虎子被mm塞了一嘴的绿豆糕,也晓得不好吃着东西与人说话,便只点头以示感激。
“女人,若你是这府里的,能不能行行好给我们多舀两碗稀粥?我们爷仨这两天来就喝了两碗,实在撑不住了。”老头儿竟躬身抱拳祈求着她。
“你也说说看!”王本卿就说了这几个字,还瞥了劈面的先生几眼,见他神情稳定以后还自顾笑了一下,便持续拿眼睛盯着安胆小了。
王本卿只嘲笑一声:“早就劝过父亲了,在施的粥饭里加点糠皮砂土,他就是不听劝。常常出去布施,总让一些并不缺吃食的打了千儿。不但不算积德,倒是养出了一些人的懒性,感觉就算不去做工,也有美意的王家白给饭吃,还不如吃完了躺着晒太阳,吃完了再去要便好。”
倒是杜仲的一句话引发了安胆小的重视,他说:“又非比年干旱,此处也不是多雨涝能成灾的地界,反而风调雨顺,为何会有流民?”
安胆小未理睬,径直跑到刚出来的老爷面前道:“老爷,弱儿有一个别例,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先生?”杜仲不敢置信,又不敢与他二人过量辩论,只唤了一声,盼这先生别为奉迎王本卿而说愿意的话。
安胆小束手束脚的挪出来,下认识的多看了先生几眼,确认他是否不乐意。以后才问:“少爷,叫弱儿出去有甚么叮咛吗?”
“好敬爱的名字!”安胆小笑着,看她把剩下的半块绿豆糕递到那男孩儿的面前,不顾他的再三回绝,一个劲儿的往他嘴巴里塞。
王本卿仿佛并未理睬这一句,站起来便喊:“弱儿,随我们一同去!”
一起无话便已到了大门以外,见早已架好了锅,才刚下了米,其他窝甲等吃食还未蒸好,便已排了不短的步队,个个拿碗等着吃。
“这是我哥哥!叫小虎子!”小草约莫是见安胆小也是不大的孩子,还给了她这么好吃的东西,便立即话多起来。
王本卿点头附和,又问先生:“先生感觉如何?”
闻言这俩孩子竟然都眼里含泪,小虎子沉默,小草哭道:“爹娘都死了,让好人给杀死了!”
秋收时节农夫本该高兴,却不知为何从邻县过来一股流民,拖家带口,一副惨痛模样。这王家的老爷立即先不管自家的买卖,反而命人把锅架到门外去,要施粥饭。
安胆小见说上话了,便问:“这话如何提及?如本年年风调雨顺,本该大歉收才是,怎能吃不上粮食,还连税粮都拿不出的事理?再者说,仕进的就能随便杀人吗?若真如此,你们该带上状子去上面告他们才是,怎还抛了房屋地步逃到这里来了?”
安胆小便畴昔,偷偷往那女孩儿手里塞了块绿豆糕,问:“奉告姐姐,你叫甚么名字?”
安胆小又感觉没事理:“如果遭了匪,可报官让官兵措置了他们。如果没有种子,邻村或临县都有,或买或借的,来年不又攒下了?到时候再还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