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谛听汪中口音,又传闻他便是《哀盐船文》的作者,阮元俄然想起一事,问道:“容甫兄,我幼年之时,曾到过这仪征,那日江上不测起火,烧了很多运盐船。当时有位墨客在我身后,那人曾说:‘嗟狸首之残形,聚谁何而同穴,收然灰之一抔,辨焚余之白骨。’我当时不知,厥后看了容甫兄文章,才知便是容甫兄之作。当时大江之畔,莫非便是容甫兄?”
刘墉道:“既然伯元和江家已成姻亲,为何不去正厅看看?现下皇上在正厅,正在召见江府后辈,你聪明才干,我看高出这江家人甚多。说不定皇上一欢畅,还能犒赏你些物事呢。”
阮元正在筹办测验,当然会对主考官有所耳闻,道:“小弟传闻,是朝廷里的谢墉谢侍郎?”
“改不改的,倒也无妨。”乾隆想想这故事既然是明朝传播下来,想必百姓也不会多想。又道:“只是这故事确切不好,朕记得前次来,你也是安排了一场平话,名字叫《审刁案》。那出戏不错,朕还记得。”
眼看走到偏厅,只听得此中有辩论之声。阮元忙畴昔听了,本来此中一人言道:“次仲先生那日便与我言,隋时龟兹乐进入中原,厥后垂垂利用,中原音乐,反而没法传播,可见眼下贱行之乐,并非正音。”
眼看厅里君臣畅谈,一时未毕。台下阮家父子看着《玉蜻蜓》,倒也感觉非常风趣,阮家父子常日外出未几,更不肯浪费钱在这等高贵的长篇平话上,此次倒是开了眼界。阮元见厅上君臣对话,虽听不清在说甚么,但感觉氛围非常敦睦,也笑道:“爹,你看皇上和江舅祖,倒像两个熟谙多年的朋友普通。”
乾隆沉吟道:“前明若说姓申的首辅,当是申时行了。可前明当时,南京乃是陪都,那里却有个姓兰的家生子,能做到南京总管的?”
耳听得台上讲到那无良秀才申贵升进了法华庵,便要一睹庵中尼姑样貌。尼姑庵的方丈说道:“南京总管兰小青兰大人的夫人,是小庵的护法。”可申贵升却道:“那兰小青原是我家的家生子,先父在时汲引这孩子,现为南京总管。那小狗才也是宝山的护法?”
王杰虽在醉中,但俄然来这么一句,也确是失礼。坐中群臣,也不免有些惶恐,一时纷繁小声群情。前面一名二品官员当即喝道:“王杰,不得如此无礼!”眼看他年纪颇轻,比阮元都大不了几岁,乃是乾隆的内侄福长安,向来来往和珅,与王杰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