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沅哈哈大笑,道:“本日能与孔上公结为姻亲,乃是老夫的福分,也是小女的福分,却还说甚么中不中意的?孔上公,你的聘礼,我不焦急。我这嫁奁嘛,本日先送着,另有一半呢。过得些光阴,你聘礼齐备了,我天然一一奉上府来,毫不敢有半分怠慢的。如许也在礼数以内不是?对了,小女的表字庚帖,我也带来了,现下就呈给上公!”因大家都早已默许这门婚事,以是剩下的,也就是儒家“六礼”一一走上过场了。
毕沅或许都没有想到,如果旁人来做媒,或许孔宪增还会有一番踌躇,可此次来的人是阮承信,恰是他最想见面之人。又想着阮承信也有内阁学士的官衔,媒人资格也不消再提了,孔宪增又还能有何不满之处?一时也颇难自禁,笑道:“阮……阮老先生,公子我倒是见过几次的,公子这个年纪便已有如此作为,鄙人想着,那定是阮老先生教诲之故了。本日得遇阮老先生,原是鄙人的福分。”看毕沅神采,也自会心,道:“老先生,公子与我也算熟悉,如许说来,老先生也天然是鄙人的朋友了。眼下却有一事想劳烦老先生,鄙人有一子尚未订婚,毕总制有一女,听闻深得礼法,才貌俱佳。是故鄙人想着,这就给儿子定个亲吧。眼下正缺个媒人,阮老先生,可否看在公子的面子上,为鄙人做这一回媒呢?”
说到这件事,阮元也沉默了半晌。实在,他每次升迁,间隔高官要人也就越来越近,也更轻易体味官员升迁免除之事。厥后天然垂垂熟谙到,和珅十年专政,毫不但是他一人之故,相反很大程度上是乾隆放纵之过。和珅的靠近之人,乾隆不无裁抑,可和珅本人,十年来最多只是遭到怒斥,官爵职位稳如泰山。另一方面,曹锡宝、尹壮图、钱沣、彭元瑞等人,或因直言遭斥,或久抑而不消,或郁郁而终(曹锡宝卒于乾隆五十七年),或无端暴死,这统统看似都是和珅之故,可亲身命令贬逐这些人的,却又是谁?
二人详细扳话数日,阮承信得知毕沅也有与孔府攀亲之愿,便想出了这个别例,本身先给毕沅做媒,以后毕沅再给阮元做媒,同时成两家功德。毕沅听了也是大喜,正赶上南迁湖广,便和阮承信一道来了孔府。这些事孔宪增先前虽是不知,可一观二人言语神貌,便也清楚。
所幸毕沅和阮承信都未在乎,孔宪增也和阮承信闲谈了几句,看着天气已晚,便送了二人前去驿馆安息。次日,阮承信将早已备下的聘书奉上,阮元与孔璐华的这门婚事就如许定了下来。
这日大家酬酢一番,却也没有甚么大事,钱楷和那彦成很快便也散去。次日,阮元和杨吉又一次来到了海淀,眼看已是玄月初二,一轮残日垂垂西斜,待得太阳再度升起,这贯穿乾隆最后二十二年的太子人选之争,也就要灰尘落定了。
“这画天然不错了,可就是……就是有一点不好,你看那画上面,有三个印章,此中一个还特别大。你说就六个字,弄那么大干甚么?并且盖印的处所,都快压到那牡丹叶子了。成果这一下子,那牡丹就像被人踩过了。伯元,阿谁印章不是你的吧?”
阮承信和孔宪增想着既然这门婚事已经十拿九稳,剩下的也不过是把“六礼”典礼一一行毕罢了。便一同取了红纸,添上了后代姓名。毕沅却也功德,眼看二人填写已毕,便拿过庚帖读道:“阮学使名元,乾隆二十九年甲申,正月二旬日生。孔上公的令媛名璐华,乾隆四十二年丁酉,蒲月二十七日生……湘圃先生,孔上公,我这个媒人本日做得值了!你们看,阮学使和孔蜜斯的生辰,的确是绝配啊!我帮人看生辰快三十年了,这但是我三十年来,看到的最相配的生辰。你二位就放心吧,这门婚事对你们而言,能够说有只要好处,绝无半点不当之处!孔上公,我想着,你就好生筹办,来年春暖花开,西湖之畔,绿水青山相映,你两家行上一场大礼……唉,恋慕,老夫都恋慕这两位新人啊!”(按阮孔二人生日依当代日历计算,阮元生于1764年2月21日,孔璐华生于1777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