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道:“台大人,门外竟是何人?”
广兴也不在乎,道:“阮大人多礼了,实在本日下官前来,是因太子扣问之故。太子殿下与我等言事之时,曾言三年之前,曾与阮大人万寿寺一游,彼时阮大人风采学问,太子影象犹新。哈哈,或许阮大人也不知,阮大人所作诗文,现下京中已有抄本了,下见沧溟上绛霄,城头一阁独超超。天能包含鲸波静,日有光彩蜃气消。阮大人出京三年,所见风景,天然倍于我等京中繁忙之人了。”
别的,参与典礼筹办的官员中,另有一名翰林侍讲学士戴衢亨,号莲士,乃是乾隆四十三年状元。其兄长便是乾隆五十一年,在江南帮忙朱珪主持乡试,一同登科了阮元的戴心亨。是以阮元虽官职高出他两级,却一向视他为师。戴衢亨掌管文诰之事已有多年,此次大典文诰也由他一力撰写,倒是给其别人省了很多时候。阮元则与那彦成一道,重点商讨仪仗之事。
眼看前面就是正大光亮殿,呼什图也悄声对和珅道:“和中堂,我听得没错的,本日尚能开启的门只剩这几个,必是那位被选为太子的王爷要今后地路过。想来和中堂这首迎之功,太子也会感念的。”
听到这里,群臣又那里有半分疑虑?接下来要做的,也不过是山呼天子万岁,皇太子千岁,大清朝长享承平、繁华昌隆之语罢了。
这日内阁诸人商定了卤簿挨次,将步辇置于太和门外,五辂、驯象、仗马、黄盖、云盘、则安设在午门以外。太和门内设丹陛大乐,前檐下设中和韶乐。百官则一如元日,集合于太和殿内。至于最关头的授宝之礼,则应由乾隆亲授于太子。看着看着礼乐仪范渐已安排结束,俄然,台布自殿外上前,在阮元地点之处停了下来,道:“阮阁学,还请随我过来半晌,内里有人在等阮阁学。”
“乾清宫里的阿谁匣子,朕已经遣人送过来了,明日的诏旨,朕也已经亲身拟好。想想当日立太子,那是乾隆三十八年,当时候你在宫里啊?朕想问问你,二十二年过来,你有没有想过朕立的太子,究竟是谁?”乾隆的神采倒是比昔日轻松了很多。
只是看着这份家书,阮元心中,却也悄悄闪现出了一股忐忑之情……
“杨吉,你记取。”阮元固然用词颇严,可语气却很暖和。“你在我们家里,这些话说就说吧,咱家人少,我不说出去就是了。到了内里,就不要如许说了。并且不管如何,我有现在官职俸禄,都是皇上的恩赐,若没有皇上,即便我读书再多,做事再勤,想六年半就做到二品学士,哪有那么轻易啊?我本身的事,本身总要去做,可皇上的事,我……我没资格说三道四。”
玄月初三日,在京王公、百官齐聚圆明园正大光亮殿前,乾隆当着百官之面,让两名寺人搬出了匾后的匣子。鄂罗哩取来钥匙,乾隆亲手用钥匙翻开了匣子,道:“朕晓得,你们等明天这个日子,等了二十二年了。你们本日猜、明日猜,猜来猜去,朕都听到了,朕都听烦了。都觉得本身聪明是吧?那你们就听听,听听谁猜对了,谁猜错了。猜对了,没有赏,猜错了,朕也不罚。朕明天也把这份密旨给大师看看,如果另有不平的,就拿朕明天这份圣旨,和这份密旨对比一番,如何?鄂罗哩,宣旨吧。”
鄂罗哩回想当年景象,垂垂有了答案,也答道:“皇上圣明。”
而这个时候,乾隆也正在微小的烛光之下,看着圆明园正大光亮殿的“正大光亮”匾。鄂罗哩在一旁持着蜡烛,烛火之下,那“正大光亮”四字,与柱子上的两幅春联,也自一明一暗,时隐时现。
“这……皇上,二十二年了,宫里也有好几位阿哥不幸过世。如果这般,也是天意使然,不是皇上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