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道:“先生这是那里话?先生身在书史,心忧万民,门生向来佩服,断不致因先生之语,而称先生悖逆的。”
不过大师也垂垂发明,阿桂和王杰,两个常日与和珅最为不睦之人,竟然在阮元升迁上没有任何反对定见:
刘凤诰听了阮元这话,也有些不美意义,道:“伯元,不就是一顿饭的钱嘛,没干系的,你此次变笔赴试,佩循也和我们说了。你这第一,是真金不怕火炼,我们又如何会难堪于你?之前是鄙人胡涂,一向把伯元当作敌手,反而落空了一个朋友,这酒钱应当罚的。今后翰詹仍然是一家,还望伯元多指教才是。”他本来确切视阮元为劲敌,可毕竟此次大考,本身也升了四品,心愿已足,也就收了成见。
钱大昕道:“当日之事,也不但如此。实在不瞒你说,我仕官之事,之前是与你讲过的,那还是乾隆十六年,阿谁时候,皇上合法盛年,勤于纳谏,孙订婚公那《三习一弊疏》,老夫至今能诵,其他史文靖、梁文庄、曹一士、柴潮生、储麟趾,虽任官大小有别,却俱是直言敢谏之人啊。当时凡所任用,也多是傅文忠、刘文正、汪文端、刘订婚、舒文襄普通贤达之臣,凡所决策,诸如蠲免赋税、兴建河工之事,亦是无不圣明。老夫当时候,也是至心把皇被骗作神明普通。乾隆十九年的时候,我、晓岚、西庄、兰泉、竹村,五人同日落第,又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此处孙订婚、史文靖、梁文庄、汪文端、刘订婚、舒文襄即乾隆初年重臣孙嘉淦、史贻直、梁诗正、汪由敦、刘纶、舒赫德。钱大昕所言落第五人,除了本身与纪昀以外,另有王鸣盛、王昶、朱筠三人,五人皆为当世名重一时之学者。)
钱大昕微微点头,却稳定声色,道:“实在报恩与否,我从不在乎的。可如果我本日之言,你能听了,日跋文下,在老夫看来,你便是报恩了。只不过报的不是老夫之恩,而是天下人供你读书为官之恩,你可清楚?”
钱大昕笑道:“天下承平?若早得二十年,说一句天下承平,熙朝乱世,老夫倒也坚信不疑。可现在的天下,早已是危急四伏了。皇上八旬万寿,本来说的是督抚藩臬,进献自便,可最后天下督抚藩臬,皆有厚礼,这事你可晓得?”
这日阮元归家,把升迁之事也和杨吉说了,杨吉天然也大喜过望,想到阮元一次升到四品,官俸应是能够让一家人自给自足了,便又问起江彩的事。
这一日翰林诸人也大摆宴席,相互庆贺高升。阮元列在第一,又授了少詹事,官职已是大家之首,故而胡长龄、那彦成等推了阮元坐首位。阮元推让再三,才勉强坐下。胡长龄看阮元高升,也不由笑道:
可就在这时,大家却忽听汪廷珍道:“诸位,鄙人本来不堪酒力,这一杯下来,如果再饮就要失态了,鄙人先行辞职。”说着也不等大家反应,便独自离了坐席,下厅而去。刘镮之忙喊道:“瑟庵返来!这还没纵情呢,如何……”可汪廷珍再不答话,转眼之间已在外门处了。
阮元道:“此事门生略知一二,这些日子,门生筹办日媾和南书房之事,和皇上见很多了,皇上也偶有提及,说天下督抚,皆是尽忠之人,故而大家都有进献。”
阮元听闻钱大昕来了,天然大喜,可听杨吉说,钱大昕不日即将离京,也有些不解,忙和杨吉一同,迎了钱大昕入内,问道:“辛楣先生,门生这些光阴,忙于南书房事件,未能及时拜访,是门生的不是。只是不知先生为何,竟要离京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