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中国人样貌的人,阮元也自向乔人杰探听过,中文名叫李自标,仿佛本来就是中国人,不知为何到了英吉利使团当中。使团中除了使臣、侍从,另有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也是金发,面庞清秀,阮元与松筠多有相同,从松筠口中得知,他是副使斯当东的儿子,按英国人常例,称为乔治.托马斯.斯当东,为便利起见,大师称之为小斯当东。小斯当东年纪虽小,却聪明聪明,会说一些根基的汉语,一行人天然也对他爱好有加。
“他们的人到了,就和他们说一声,让正副使,有官职的,早些下船和我们走,在这里迟误着,算个甚么事。”金简听着劈面人数,仿佛比此次来欢迎的清朝迎见使都要多,自是更加没有耐烦。
大家细心看时,只见浓雾当中,垂垂有一艘海船向岸边靠近。那船长约六七丈,若说是海船,能够稍显小了些,可此番随行官员大多是没见过海船的,几个后排的官员不由得暗自赞叹了几句。金简听着,更不舒畅,转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此次迎见英吉利使团,清朝也派出了两名随行武官,一为王文雄,一为乔人杰,这被金简问到的武官便是乔人杰,当即答复道:“回金大人,卑职昨日听了前来翻译的意义,英吉利的使臣说,他们原有两艘大船,但是吃水太深,入不了河口,以是只幸亏内里改乘划子。并且,他们说这一行所带礼品颇多,昨日卸了些小件下来,本日另有大件,还需一一卸到划子上,想来是要耗些时候的。”
阮元心中不由悄悄一动,细心看时,两个影子仿佛恰是船舰之型,只是帆桅之间与平常中国船只大异,船头处两个尖角高高翘起,比海内平常帆船的船头要长出很多。
松筠给乾隆请过安,乾隆也对阮元道:“这位便是新任户部右侍郎,军机处新补的行走松筠,此次充副使之任。松筠之前充当库伦的办事大臣,和俄罗斯在恰克图那边谈判了八年,最后重修约好。俄罗斯亦是西欧之国,想来京中与西洋人谈判之事,除了松筠再无别人能任。阮元,你之前迎送过朝鲜使团,西洋想来也是一样的,此中如有甚么要特别留意的,只向他就教便是。”
不过这艘“划子”在间隔陆地另有几十丈处,却又停了下来,过得小半时候,只见船上又放下一条划子,载着几小我到了岸边。这些人逐步走进,阮元也看得清楚,大多是松筠所言,金发、碧眼、肤色白净之人。只是中间另有一人,固然与其他大家普通,衣裤紧束,看起来苗条精干,倒是玄色的头发眸子,样貌也与平常中国人无甚大异。
眼看松筠言辞坦诚,阮元也不能再做谦辞了,只得谢过乾隆和松筠的指教。松筠是翻译生员出身,虽是旗人,却只是平常的蒙古正蓝旗,而非高门大族,为人客气,提及话来倒也便利。
这时使团一行也已经垂垂登陆,走到了迎见使面前,抢先的两个使臣,也是窄袖衣衫,服饰富丽,看来即便在英吉利国中,也是极有身份职位之人。前面另有十余个使节团成员,站成两排,两个首要使臣均是红色垂肩披发,只是细细打量起来,二人不过中年样貌,并不甚老。二人一个脸方,一个脸尖,脸偏方的使臣位置稍后,想来他是副使,而尖脸人是正使。
这个题目倒是让阮元猝不及防,他从海边西归,大半时候是坐在肩舆里,并没有细心的看过周边环境。不想几个英吉利使团成员,对这些细节的存眷反胜于己,不觉有些忸捏。不过他也随即想到,香河一带本来地近运河,本身故乡扬州也是如此,百姓多处置盐漕之事觉得生存,放心耕作的反而未几。便道:“此处地近运河,每年漕运,均需人力,故而百姓多不再耕作,而是去做些牵引、搬运之事,也能赚得很多闲钱,或许……是比耕作一年要多些吧?至于诗礼,向来是行不足力,则至于学。贫寒人家有志于学,自是功德,可如果生存都要犯难,也不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