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宣武门?阿谁最大的,叫正阳门,你刚来都城,没见过世面,这里大着呢。不过你运气不错,哥哥我在这里住了七年了,哪条胡同我不清楚?前面阿谁,头条胡同,不信你去问问。”
乾隆道:“其间起因,朕也不知,实在话说返来,朕是不肯让他们如此罔顾体制的。不过嘛,朕也看了那英吉利国王的报告,言辞非常谦顺,或许确如他们文中所言,也是有能够的。朕和福康安、和珅、孙士毅他们商讨过了,看在他们国王言辞谦恭的份上,朕也破一次例,我天朝声望远播万里,原也不需计算这些末节。”
“真正难为的,是彩儿才对。本来我想着,就在雷塘你娘的墓边上,给彩儿另寻一块好地葬下,可我来之前去了雷塘,才发明雷塘这些年没人打理,又荒废了很多,只怕彩儿是难以葬在雷塘了。眼下我揣摩着,只要北湖公道桥那边另有处所。”
“你别说,你听,听一回,保管喜好。前几天会馆里有个老学究,非得让我们听评弹,听得小半个时候我就睡畴昔了。”不过两人手里一向勤奋,阮家行李也已一一从船上卸下,筹办装上马车。
阮元只好照实答道:“回皇上,臣在翰林院时,得蒙辛楣先生授业,略知西洋之事,法兰西、意大里亚、和兰诸国,臣略有耳闻。英吉利之名,先生仿佛提过,但即便提过,也是语焉不详,臣才疏学浅,还望皇上示下。”
“彩儿的事我去办,不过,另有一小我,你可想好去处了?”阮承信俄然问道。
“可不是吗,我跟你讲,正阳门往前走,那有个大栅栏,我最爱去,平时甚么人都有,前门那条大街,左边是珠宝市,右边是肉市,再往南是鲜鱼口、猪市口、另有天桥平话的,那可比咱扬州评弹听得舒畅。不像你这侄子,整天子曰诗云的,多无聊。”
(注:所谓“金瓶掣签”,是清朝起应对藏传佛教转世灵童的推举体例,即预先筹办天子特赐金瓶,将能够成为“转世灵童”的孩童姓名写于签中,放入金瓶以内,所抽出的即为新任活佛,即便所寻灵童只要一人,也应筹办另一空签,如抽到空签,则应另寻灵童。至本书完成之时,此规定仍然有效。)
福康安也弥补道:“回皇上,主子在廓尔喀作战之时,见过他们火器,看起来确切不错。只是廓尔喀人并不善战,火器施放又有延时,眼看火器一时施放不得,我雄师铁骑冲阵,他们便心惊胆战,独自降了。想来即便火器锋利了些,也终是跳梁小丑,不成气候的。”福康安身兼文武多职,言武事则依武臣例一概称主子。
“想帮他寻来着,只是我熟谙的这些人,都和我差未几,家里就算有待字闺中的女眷,也都是读诗书、做女红的,性子也都温馨。我也问过他结婚的事,问他如果彩儿一样的女子,他可对劲,他说,彩儿人天然好,只是话太少,也不肯意出门,只合适我,却分歧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