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伏在他的怀里,悄悄点头,泪水已经滚滚而落。
殿里没有一丝声气,温馨得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独孤伽罗听到她的话回过神来,摆手表示她不必叫门,本身沉默一瞬,才渐渐开口:“丽华,这几日,我睡梦中经常会梦到我们在定州。当时,我们一家其乐融融,多么的清闲!但是,为了广儿,为了百口团聚,我们还是回到了长安。厥后,你父亲再次被迫出藩,却又将你和勇儿留下。那很多年,我们四周流浪,居无定所,一向尽力想要的,就是一家人团聚。”
独孤伽罗和高颎一同望去,都是大吃一惊,只见他手上东西长四寸,宽三寸,边沿雕镂精美云纹,竟然是一枚赤金铸成的皇子令牌。
杨勇……竟然杀了阿爽?那是他的叔叔啊!从小将他带大,教他习文练武的亲叔叔,他竟然下得去手?
杨勇的所作所为传入杨坚耳中,他几次下旨痛斥,均只能令杨勇收敛几日,不久又故态复萌,他更觉心灰意冷,更加不肯去管,如此仓促,竟然转眼十年。
萧樯闻言,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向杨坚、独孤伽罗连连叩首:“父皇、母后!求为儿臣做主!”
杨坚手指微抖,翻过金牌一看,俄然神采大变,咬牙嘶吼:“杨勇——”这竟然是太子杨勇的金牌!王谊临死,手中还死死地抓着这枚金牌,岂不是在奉告世人,他的死与太子杨勇有关?
高颎点头:“另几人的尸身,在前殿!”这里是皇宫大内,杨爽是杨坚最心疼的弟弟,杨瓒亲身带着出来也就罢了,其别人的尸身不能轻入。
只见现在东宫宽广的天井里已跪着满地的人,萧樯衣衫不整,长发混乱,双手捂住面孔,跪伏在地,呜呜抽泣,而太子杨勇只穿月白中衣,上衣却半敞,被两个内侍压跪在地,还在拼力挣扎,嘴里嘟嘟囔囔:“杨广有甚么好,本太子哪一点不如他?你不要跑,来与本宫同乐!”
此时前陈天子陈叔宝来访,见他如此模样,点头感喟:“太子,人生一世,该当及时行乐!你是当朝太子,皇上岂会不看重?现在因卫王之死,皇上肉痛难过才有此雷霆之怒,等此事垂垂淡去,天然还会重用你!”
统统的声音,跟着她闭上眼睛,当真飘远,最后,她只听到高颎一声惶恐的大喊:“伽罗……”
独孤伽罗身子微颤,点头落泪道:“他们要的,只是在那天高地阔的处所自在地活着,但是……但是……”想阿史那颂从北国公主到大周皇后,再到皇太后、太皇太后,历经多少波折,终究隐姓埋名回到北国,做一个平常的百姓,但是,就连最后这微末的但愿也被扼杀,她当真不晓得,这是该怪运气作弄,还是该怪这动乱不安的乱世。
独孤伽罗大病初愈,说这一会儿话,已觉神思困顿,渐渐起家道:“丽华,母亲去了,他日再来瞧你!”肃立半晌,听殿内还是无声,叹一口气,扶着歆兰回身拜别。
面远景象令独孤伽罗神采大变,她再向后望去,却见尉迟容立在人群中,立即向她道:“蔡王妃,你说,产生了何事?”
陈叔宝大喜,击案道:“有酒岂能无曲?克日我倒得了一首好曲子!”随即命人将琴取来,与杨勇喝酒作乐。
独孤伽罗心中一阵锐痛,敏捷将眼闭上。
今后以后,他们与杨瓒一家,也再不能相见了吧!
“不,我也去!”独孤伽罗神采惨白,眸中却满是果断,尽力挺起背脊,向宫外走去。
这个动静大出独孤伽罗所料,她突然睁眼坐起,疾声问道:“玷厥被杀,那阿史那颂呢?宇文阐呢?”
而尉迟容看着独孤伽罗黯然的神采,嘴角掠过一抹残暴的称心:任你独孤伽罗占尽天下的功德,这个女儿,毕竟是你一块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