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耳听着里边的惨叫声越来越多,也吓得心惊胆战,赶紧取钥匙开门,颤声道:“天牢严禁明火,如何会起火?如何会起火?”
马车奔驰之势竟不稍减,已从半开城门中奔驰而出,沿着通衢疾走,直到驰出数里,才俄然转上巷子,再驰数里,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拉着玷厥下车,向左边林中冲去。而马车却仍然半晌不断,沿巷子奔驰而去。
赵统领大惊失容,后闪遁藏,挥刀向那人砍去,同时放声高呼:“来人啊,有人劫狱!”此时他已将牢里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但见靠近二层门的几间牢房被扑灭,浓烟将那一片处所遮挡,又那里是天牢失火,清楚是有人用心为之。
到此境地,玷厥再也没法可想,只能点头承诺。
吴江也连连点头:“杨夫人公然足智多谋,此事交给我就是!”说完再不担搁,向二人一拜,大步而去。
高宾向杨忠望去,但见后者微微含笑,连刚才的一丝焦灼也荡然无存,不由低声嘟囔:“不知又卖甚么关子?老喽,由你们小的们闹去。”取过茶细品,竟然也不再问。
天牢门外,一队守兵分守各处,全神鉴戒,而四周撤除风声,再无其他声音,与畴昔的半个月没有甚么辨别。
玷厥谛视三人半晌,垂眸凝神,问道:“你们要我如何做?”
话声刚落,就听里边的叫声更大,呼救声伴着人痛极的惨叫。
宇文护独掌朝堂,她岂能不知?她只是不明白,宇文邕为何对他到处谦让,现在明显也并不筹算为了她、为了玷厥去逆他的意。
“天子会听你的?”玷厥扬眉。
是啊,现在这天牢里关的可不但是大周的重刑犯,另有一个北国可汗,如果他死了,朝廷大怒,他们这些人,又有哪一个能活?赵统领心中不安,略想一瞬,号令一半人留下,本身开门带人出来。
高颎道:“暗卫军天然有杨坚,我命人备好退路。另处,我会封闭通往北国的动静,给我们争夺时候!”事已说妥,二人施礼后各自拜别。
二人仍然不睬,拉着他直奔林中深处,晨雾已起,极目望去,只见一道纤细人影牵马而立,看到他们入林,那人快步向这里迎来。
阿史那颂见他说得冷酷,心中一冷,颤声道:“皇上,你要如何样才肯放他?是要北国割地?还是要北国进贡?或者,是要北国昂首称臣?”
车中一片寂静,两名黑衣人像没有听到一样,并不答复他的问话,而前边马车已经靠近城门。也就在此时,城中街巷中,也传来最后的一次更鼓,三短两长,已经是五更天,天气微亮,城门开启。
这位北国可汗,还算不笨!
独孤伽罗含笑道:“朝堂上,宇文护只手遮天,连皇上也不敢逆他之意,就请高伯父和父亲静观其变就是!”
吴江点头,神采变得凝重:“依你之计,已经有二十余名兄弟渗入宇文护的兵马当中。”
独孤伽罗闻言低笑:“宇文护能操纵我们,我们又何尝不能操纵他?”
赵统领大惊,立即大呼:“把稳,有人!”说动手中钢刀疾舞,拼力向内疾冲,只是冲出十几步余,只觉面前一亮,这里浓烟变得淡薄,更加看不到火光。还不等他反应,就听身侧有人嘲笑,一条红色身影疾扑而来,劈面一掌向他击去。
玷厥一颗心突突直跳,直到离天牢已远,这才勉强缓过口气来,向摆布两侧的黑衣人问道:“你们是谁?”方才固然一团混乱,但是那用心点起的火堆,那用心制造的浓烟,另有明天赋关进天牢的犯人,到处都有报酬的陈迹,另有这辆等在天牢门外的马车,当然不成能是偶尔。
大周天牢半处地底,构造极其坚固,而各处牢房大多铺着干草,极易着火,以是一贯禁用明火。现在火起,只要牢门不开,里边的人难以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