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杨家兄弟心中打动,连宇文护也微微一愕。不等他说话,杨坚立即上前一步道:“尉迟叔父那里话,我兄弟固然无用,但岂能由叔父代为出征?”又转向宇文护道,“大冢宰,我兄弟情愿出征,只是家父新丧,孝道未尽,就请以月代年,三个月以后,我兄弟必当披甲上阵,为我大周讨伐齐国!”
杨坚、伽罗二人情意相通,互视一笑。
出征期近,朝廷已开端点兵,各州府的动静也已全数传回,杨坚与独孤伽罗细细堆积,细心商讨以后,最后的打算也已全数完成。因为有孝在身,过府不便,杨坚命人邀尉迟迥过随国公府相见,同时,独孤伽罗约见郑祁耶,向宫中通报动静。
独孤伽罗身为长媳,伴灵而行,看到这个场面,不由眸光骤寒,心底嘲笑。
不忠不孝也就罢了,这“寡廉鲜耻”四字,清楚是指着宇文护的鼻子喝骂。若不是这灵堂氛围沉重,又有宇文护等人在前,众来宾几近要笑出声来。
杨坚想不到在她的脑中早已有了一个惊天的打算,如果计成,不但肃除民贼宇文护,还可将宇文护一党的权势一网打尽,结束大周天子受人钳制的难堪局面。心中赞叹很久,他又不由皱眉:“现在我们都在热孝中,不能进宫,七七以后的打算,如何让皇上晓得?”
对她的话,郑祁耶虽说想不大明白,但还是点头,将话牢服膺住,再三向她谢过,这才告别拜别。
独孤伽罗垂首到她耳边,低声道:“皇后隔几日就会到染坊,你只要奉告她,随国公七七,请皇上做好筹办!皇后自会明白你的心是向着皇室正统的,记你一功!”
宇文护哭这么一会儿,见杨家无人相劝,本身也感觉无趣,听到宇文珠说话,顺势起来,转向杨坚道:“杨至公子,随国公仙去,你身为宗子,自当秉承爵位,千斤重担,可都要落在你的肩上啊!”
杨坚好似明白宇文护的意义,却又难以信赖,惊奇问道:“大冢宰是说,要让我统兵出征,对抗齐国?”
杨坚点头,一字一句道:“宇文护已蓄势待发,只等我雄师出征,他立即就会发难,当时长安空虚,他要节制全部长安易如反掌,到时再行逼宫,比及雄师回师,统统都已落入他的把握!”
独孤伽罗出临江楼,径赴烧毁酒庄。徐卓已等待多时,见她出去,起家相迎,问道:“何事如此告急?”合法杨忠的丧事,若不是急事,她又岂会等闲出府?
尉迟迥听得连连点头,问道:“如有事需我着力,但讲无妨。”事情如此火急,本日二人特地将他请来,断断不会只是为了让他明白当前的情势。
是啊,这一天,终究要来了!
独孤伽罗眸色骤冷,低声道:“大冢宰现在只手遮天,图谋夺位,即使事成,也不过一个乱臣贼子,到时江山震惊,义兵四起,必会举国大乱。而宇文护倒行逆施,又岂能当真坐稳江山?杨素为他尽忠,到当时,自会与他同罪,被朝廷正法!”
只是他本就脾气暖和,结婚以后又是被宇文珠呵叱惯的,与她争论几句后,还是不得不曲意承诺,心中倒是说不出的苦闷。
独孤伽罗携她手坐下,亲身脱手烹茶,轻道:“这几日我没有见你过府,想来是杨素禁止,特地请你来一坐!”
只是此时如果让杨瓒去官,必定令宇文护起疑,最好的体例就是将计就计!
宇文护眸中暴露一些阴狠,脸上却还是本来的凝重,向灵位拱手道:“齐国犯境,杨公本要率兵出征,剿除齐国,扬我大周国威,哪知雄师未动,先失主帅,杨公在天之灵,必定也难以心安!”
在灵堂上,又是面对宇文护一党,独孤伽罗得空与他细说,想他只因为本身一句话就想都不想地承诺下如此大事,不由心中打动,挽住他手臂倚在他身上,轻声道:“大郎,你就不怕,这一出征,会陷你于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