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申屠一脉家道中落,参军的宗子殁了,老夫人又不欲次子入宦途,如胥观白这般的高门贵女想必是攀不上的,不然说不得要请媒人来拉拢拉拢。
“这但是个极首要的差事啊。”老夫人感慨,“皇后愿委以重担,可见观白你虽年青,本身亦是学问出众,德言容功样样兼备,实属可贵。”
胥观白道:“夫人可曾听闻陌赫要与我们大宣和亲一事?”
迩来谭怀柯忙于食肆运营,半晌不得闲,沛儿也陪侍在侧,二人天不亮就出门了,鲜少待在家里。因事情来得高耸,她们也不知府里在折腾哪一出,因此院里没来得及清算,跟平常一样衣裳晾着,柴禾堆着,显得稍有混乱。
胥观白轻柔笑着,涓滴没有达官朱紫的架子,落地站稳后朝老夫人恭敬见礼:“夫人唤我观白就好,原是我冒昧了。此次西行办差,本想着住在郡中驿馆便可,不必多费工夫,岂料郡守大人倒是不允。”
申屠灼几不成察地皱了皱眉:“哦,是你?”
她兀自愣神,老夫人倒是出身世家,见惯了大阵仗的,戋戋一个少府之女,还不至于令她诚惶诚恐。并且作为长辈,她如果稳不住自家府上,反倒叫人轻贱了。
他一脸茫然地扫过屋内世人,目光落在胥观白身上,不由问道:“阿母,家中有客?这位是……”
“天然听过。”老夫人恍然,“婚期是来岁对吧?算算光阴还早,不过事关两国邦交,又是皇家婚仪,仿佛是该筹办起来了。”
“遵循宫里的说法,这日子算下来都快来不及了。”胥观白坦言,“前阵子鸿胪寺收到陌赫传信,说公主与使臣一行已然解缆,此次我受中宫之托,作为女史前来,便是为了等待陌赫公主入关。”
“观白切莫妄自陋劣,这段光阴你就放心住在府里,等那陌赫公主入关。”老夫人指了指一旁束手束脚的申屠霁,“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既有缘分,你若得了闲,还望多多教诲一下小女经史礼节。”
少府家的女公子来了。
傍晚时分,一架玄漆马车碾着碎金般的夕照,稳稳停在申屠府门前。
偏院离主院独一一墙之隔,蓼媪批示着世人洒扫,天然不会漏了这里。她向来瞧着矗立独行的大娘子不扎眼,还在谭怀柯手上吃过亏,正想着借机给她点尴尬,老夫人却下了令,说不要插手偏院,在院门上落把锁就是了,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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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如此,边关倒是还是充公到动静。”
“驿馆确切不当。”老夫人引她进门,拉着她的手说,“观白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驿馆多是欢迎戍边将领或鸿胪寺郡邸长丞的,粗暴粗陋,你们一行女眷,住在那边定然多有不便。以是还是池大人思虑全面,把你们拜托到我府上来。”
跟在老夫人身后的申屠霁都看得呆了,这便是安都来的女公子吗?
正聊得其乐融融,申屠灼从乐府返来了。
车辕上错金银的云气纹尚在颤抖,两匹雪蹄乌骓已举头立定,鎏金辔头映得石板都在反光。青绸车帷被风掀起一角,暴露内里暗绣的鹤鹿同春纹,车厢中的暖热炭气散了出来,晕开一层白烟,熏了苏合香的缎帘簌簌轻响,惊得府中仆人赶快通报——
老夫人亲热而不失礼地迎上去:“池大人晌午派人传话,说女公子你身负要务,须得暂住一段光阴,我们紧赶慢赶着清算了。可毕竟是过分紧急,如果有那里用不惯的,固然开口奉告我,千万别委曲了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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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申屠府也曾风景过,她却自幼长在边关,从未亲目睹识过,若本身生在那鼎盛时候,是不是也能像她普通高贵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