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美人赛过爱江山,那又何必在乱世争雄?
这份交谊若在浅显人身上,许是会动人肺腑。但他是北晋的王,工具是南湘的皇后,这类做派足以霍乱军心。
国仇家恨,她都没法放下。
留在北晋,楚阳或许能够为她抵挡各种倒霉,却会遭到多方禁止,遍肇事端。而回到南湘,那边是她的主疆场。
若楚阳已有运营,她身为俘虏,有后代安危掣肘,自当共同业事。
余毒未清,衰弱到连站稳都要用尽尽力,可有些事必必要做,他又不得不来。
韩秀再如何愤怒,却怎奈情势迫人,底子有力禁止。
韩秀欠她的,也该讨还了。
她的志愿啊……
这个身影,陌生又熟谙,竟熟谙到令她心惊。不过一个掩映在光晕中的人影,就令她莫名严峻起来,心跳也加快了。
“你肯放我归去?”石娇娥骇怪地抬眸。
石娇娥死不死,韩秀当然漠不体贴。
她想过很多结局,想过就如许不明不白的胶葛,想过晋王以热诚南湘为名令她为妃,想过晋王会名正言顺地娶她,想过晋王要杀她安定军心……却从未想过,晋王会放她在。
她的志愿啊!
“多谢晋王成全。”石娇娥再次攒紧了双手,躬身点头,移开了眼眸。
归去以后,或许此生再难相见。
明显留下她才是最无益的,为甚么还肯放她走?刘汉投奔了韩秀,有人质在手尚难保障,何况将人质放走?莫非他就没想过,将她正法以安定军心……
……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现在,能以刘汉换回太子,何不分身其美?
父亲做了很多布局,她辨不清他的目标,许是为了她好,却向来没有问过她的志愿。兄长与胞弟也做了很多,乃至胞弟捐躯了性命,却也没有问过她的志愿。
毕竟,谁情愿跟随一个色令智昏的主公?
“越王,自你当年投奔,朕与你多年的交谊,远非别人所及。本来朕已经任命你为兵部尚书,全权掌管兵部,可怎料石文老贼回归,再度把持朝政……”韩秀一脸哑忍之色,“朕有一事要你去做。”
此时,晋王又提出以南湘太子换叛将刘汉,石首辅一派尚无反应,韩秀的结义兄弟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应允了。
楚阳且站在三步开外,淡笑地看向她。他的身板笔挺矗立,看上去仿佛威武不凡,后背却已被汗水浸湿了。
她们等了七日,终究等来了这个契机。
不甘心罢休,又不肯趁人之危。
于大礼被选为太子妃,到逃亡路上遇韩秀,婚配,生子,持家,向来没有人问过她的志愿。乃至现在,她被送到北晋为人质,也没有人问过她要如何……
何其可悲?
但是身份归位,对各自才是最好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过问她的志愿。
“本王是来问你,要借机返回南湘,还是留在这里?如果你想归去,此时是一个很好的机遇。对本王下毒的功绩,足以抵消当人质的倒霉。”楚阳问的很诚心。
“晋王谬赞了,抓出下毒之人的是季将军。”石娇娥垂下眼睑,下巴微微内敛,不让本身的情感透暴露来。
“抱愧,是本王扳连你了。原想护你安然,却不料本身遭了亲人算计,几乎万劫不复。得幸有你互助,找出下毒之人。”楚阳在离石娇娥三步之处站下,微微点头。
韩秀与之对峙数天,一向辩论不休。
韩秀结义兄弟浩繁,他这一派满是军队将领,本来封王封侯就不敷分。再跑来一个叛将刘汉,天然遭到大师架空。
“臣定当鞠躬尽瘁。”越王躬身施礼。
见到楚阳的一刹时,石娇娥神情有些恍忽。
七日以后。
“若以我私心,自是但愿你留下来。此后不管多艰巨,多少诽谤之言,多少挟权排挤,都由我来护你。但,留与不留,某更想顺从你的志愿。”楚阳直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