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本来隔着国度与朝纲,现在更是隔着一条嫡亲的命,周轶曾跪在公主府门外三天三夜,直到受了寒晕倒被毒老前辈带走……期间,纳兰清没有见过他一面,而后便得知他跟从黎湛回了黎国,再然后便是三国攻打风国。
纳兰清闻言寡淡的面上终究有了那么一丝笑意,转过身,走下台阶,声音不疾不徐,“那怕也要等几个月了,她这一走,倒是萧洒……”
长恨分袂,却只能分袂。而她,只能守着这座空城,守着那些镜花水月的过往,站在最高处,受着帝王的孤傲孤单,平生追思。
纳兰清捂着心口的位置,模糊作痛之于另有不得而终的遗憾。
“呵――罢了,问你这个又有甚么意义……”纳兰贫寒嘲一声,随后岔开话题,“长公主现在下落如何?”
天宫的五长老刚要插手和司徒耀的打斗中,她一个回眸便见周轶拖着伤重的身子提剑朝司徒耀而去,本来没甚么,只是她眼尖地看到一个青灰色身影扑了过来挡在司徒耀身前,她看清那人面庞,不由震惊地尖叫大喊――“周轶,不要!”
床上之人仿佛微微游移了下,而后一阵纤细的悉索声,一只白玉葱白的手伸了出来,侍女立即将帷幔拉起。暴露里头一身明黄色寝衣的女子。
层层帷幔以后,瑰丽的金红色纱幔中模糊绰绰有个曼妙的身影,听到这一声轻唤,床上之人微微动了动,随后微哑清丽的声音漫不经心肠响起――
“陛下,该起了。”
身后的梅儿闻言望了眼本身看着从一个率真的公主一步步生长为一国沉稳女皇的女子冷落的背影,很久才垂目答,“朝野高低对陛下无不奖饰,百姓也是恋慕恭敬,陛下管理下的钥国天然是承平乱世之局面……”
兰儿见纳兰清兴趣不高,想到自从那件事以后,陛下便再没有展过笑容,太上皇退居长命宫不问世事,二皇子病逝,周将军黯然回黎国,长公主远走。陛下当今除了和丞相说得上几句话,几近都是拼了命地忙政务,要么就是悄悄地站在宫墙上看着内里的天下。听她提到长歌,兰儿不由故作欢畅地扬起声音说道。“奴婢今儿收到动静,说是长公主约是会赶在陛下您的寿辰之前回宫呢!”
但见女子端倪精美如画,眉峰间却带着难以熔化的料峭冰凌,半晌,她眉山远黛之下的一双平平无波的眸子才落在那堆富丽的衣物上,声音安稳,“服侍朕换衣吧。”
微微闭上眼,纳兰清至今都能回想起那日断崖之上,那令她毕生难忘的痛苦景象。
“对不起,清儿……很多事,都对不起,落水对不起,嬷嬷对不起,好多……对不起……”
“是。”她声一落下,侍女便拉开珠帘,呼来数名宫人鱼贯而进,女子踩了鞋子走到打扮奁前,木然地任由宫女给她打扮打扮。
皇兄一声声说着大师心照不宣的对不起,但是她却死命地抱紧他,“不要啊,不要说了,皇兄,清儿不怪你,你不要死……”
床前立着两名仙颜侍女,此中一名持重稳妥的侍女已经拿了衣物腰带候着,闻言答道,“回禀陛下,四更了。”
间隔断崖上那场恶战,已经畴昔三月了。转眼寒冬已过,大地回春,四国也迎来了全新的面孔。就在三月前,风皇返国以后不到半月便暴毙病逝,风国南宫烈与诸王谋反,而燕国与黎国另有钥国三国结合,死力将一盘散沙的风国动乱弹压,风国这个在四国汗青上光辉了数百年的国度,今后沦为三国的从属。幸亏非论是黎皇还是燕帝以及现在新继位的钥国女皇,对风国的百姓都极其宽大温善,在厥后的数十载,风国虽分崩离析,但是百姓却比原有的大国期间还要丰衣足食。倒也没有出过甚么动乱,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