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眸看了漪乔一眼,安静隧道:“道长请说吧。”
能将如此之人逼到如此境地,人间的情爱实在是伤人的利器。
客堂内里空无一人。
慧宁大师见到来人也有些不测,但随即便明晓了此中的启事,不由捻须一笑:“道长但是被这位施主的琴声所动才现身的?”
他极快地伸出一只手臂将琴身稳稳托住,另一只手敏捷划弦调音,而后琴身在他手臂间一个流利的翻转,跟着一点沉闷的起声响起,连绵不断的噪音便如高山泄水一样地缓慢铺展开来。
慧宁大师将祐樘打量一番,神采庞大隧道:“老衲记得,那日在观音殿里就曾说过,施主形貌温润若玉,神骨和暖宁谧,应是藏慧于内、有大聪明之兆,照说当是极易得大圆通、大安闲之人,但何如内里锋芒过于凛冽寒彻,心内执念太重。本日观之,执念竟是深重至此。”
点头回礼以后,祐樘便直接道了然来意:“晚学想见青霜道长,还请大师引见。”
“公子是聪明人,应当能想见贫道难堪的启事,”那道长迟疑了一下,随后重重叹口气,“话说在前头,如果贫道奉告公子,此事掌控并不大,公子也愿一试?”
一个银色的身影悄无声气地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看到面前的景象,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去。
慧宁大师见状一惊,忙紧走几步,上前来扶住他:“施主快起——不如施主临时到西边的寝堂去安息一下?施主,施主……”
……
“阿弥陀佛,略有晓得。”
祐樘怎肯就此拜别。他面庞紧绷,思忖了一下道:“叨教大师,此处的‘劝’,是否指的是可行但不欲令其为之?晚学想晓得,到底有无回魂之法。削发人不打诳语,请大师照实相告。”
胸臆间俄然顶上一阵巨石重迫般的窒闷,血气猛地上涌,喉间翻上一股腥甜,他的身子痛苦地痉挛了一下,有力地将头垂向一侧,一口鲜血霍然喷吐而出。
“将药草留着。另,把万亦柔关押起来好都雅管着;监督着方才在场的宫人,别让她们惧罪他杀,”他的手指在漪乔脸上流连,专注地凝眸看向她,语声轻飘飘的,“此事不得张扬出去。记着,乔儿只是临时睡着了罢了。”
“好,那晚学也不为莫非长,”祐樘定气凝神,坦诚地看向对方,“眼下唯望道长能帮着让内人重新回返。方才晚学情急之下,言语间多有获咎,万望包涵。”
谢迁看了看中间朝着刘吉和万安轻嗤了一声的刘健,也几步走上前来,冲着万安刘吉二人道:“我等放心办事就是为殿下分忧,何必探听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