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面带着我们往密林外走,一面不觉得然道:“是呀,幸亏教一株长歪的老松卡住了,才没掉下山崖去,这崖底深得都见不到底,如果掉落下去,一准儿就成了一滩肉泥。也幸亏是挂在山崖上,才没教兽类将他吃了。”
师父牵着马,从波折丛中走出来,也不知他是如何走的,那些锋利的波折半点儿都没扎到他,倒是那匹大黑马,四个蹄子和肚子上面教尖刺划拉得血肉恍惚,我都看得一阵阵模糊发痛。
“师父,他死了么?”待他们到了我跟前,我细心瞧了瞧马背上的戎装男人,他面朝下,发髻狼藉倒垂着一绺头发,看起来气味全无。
因他身上裹着铠甲,也不能教他立时就躺下来,只得搀扶着他先靠墙坐着,师父替他解甲,我忙忙地跑去西边的灶房,利索地生起火。
我看向大黑马驮着的那人,暗忖了一下本身是否有力量能将他从马背上搬挪下来。那人的身量看起来与师父差未几,便是说,我顶多只到他的下颌处,莫说他浑身丰富的披挂,就是没那身看起来就沉甸甸的铠甲,我也搬不动他。
趁着烧水的空,我又跑回东配房,师父已将那人的盔甲卸了下来,正沉沉地提着往外扔。
“挪下山就不必想了,以他眼下的伤势,马背上再颠簸几下,便算完了,即便醒了也是个痴愚人。”师父还是轻描淡写的模样,“你若肯医便救他,不肯医的,我们便就此撂开手,就随他本身在此碰运气。摆布将他从绝壁边拉上来,已算救过他一回了,也不亏欠他甚么。”
师父伸展了眉眼,抬手向前一指,献宝似地笑道:“绕过这个山头,半山腰上有一处平整开阔地,原是座庙,年久荒废,客岁我来采药时偶见了便想拿它来作个采药的落脚点,遂顺手清算了一遍,虽比不得家中舒坦,一利用物却也不缺甚么,师父就将这小屋借你积德救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