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矮身子,便转到了殷乙身后。殷乙的身板跟铁塔似的,后院的大石磨他一手就能挪动,我就不信丁四郎那一拳头击打在他身上能安然无恙。
玉枝阿娘唬得直颤抖,“四郎,四郎,莫要这般,细心唬着阿心……”玉枝阿爹坐着不动,冷冷地嘀咕:“早日如此,何必……”
“你说得倒是轻巧,伤的不是你,故你觉不出痛来,动手没个轻重。待我予你一拳也伤在那处,我瞧你惶恐不惶恐。”丁四郎恨恨地盯着我,碗大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我还没站稳脚根,就闻声“砰”的一声闷响,撕心裂肺的惨呼随之炸响。殷乙岿然不动,我从他身后探头一瞧,只见丁四郎捧着一只还握着拳的手,痛得一面嚎叫一面跳脚。
我又恼又怒,哪有这般不讲理的,但我记取玉枝阿娘进门前的叮嘱,想来她已见地过她家新婿的短长,这才特地叮咛我一番。我抬眼向外头堂屋扫了一眼,公然,玉枝的爷娘在门口站着,满脸惶恐孔殷,却都不敢出去。
丁四郎约莫是传闻过我在山中救过余玠性命的事儿,见我倒非常客气,站起家来向我施礼,“这位便是阿心女人罢?”
我私猜着他与玉枝新婚燕尔,情义正浓时,见玉枝受伤遭罪,内心孔殷,也是有的,遂决定看在玉枝的面儿上分歧他计算,客客气气地同他道:“丁郎君莫要惶恐,玉枝的锁骨断在内里,并未见血,细心接上,谨慎养着便会病愈,连个伤疤都不会留下。”
这话是甚么意义?我猜疑地看着玉枝阿娘左躲右闪的目光,有些不太好的感受涌上心头。
我虽不知父母亲族,但自小也是师父娇纵着长大的,哪受过如许的唾骂威胁。
我谨慎地扒开她肩头的衣裳,实在就是隔着袄子也瞧得出,她的肩头肿起了一大块儿。我在那肿块儿周边悄悄碰了碰,只稍稍用了一点力,玉枝便大呼了一声,震得我耳朵发痛。
“阿心,走。”殷乙一眼都不瞧那丁四郎,言简意赅地号召了一声,回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