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湖边果见水涨得较常日高些,轻风起处,波光粼粼。我放目远眺了一会儿,本日倒奇了,仲春初夏的好时节,湖面上倒不见那些个画舫歌乐,一片喧闹。想来立夏佳节,在外流连的人都归家应节去了?
刘九儿一起寡言少语,满怀苦衷的模样,我也无趣,好轻易出了茱萸巷,互客客气气隧道了别,也便分道而行,她回刘家酒坊,我单独往湖边去。
我皱了皱眉,暗道,我与这一湖水约莫是犯冲,上回因游魂吴裕才之故,也几乎落入湖中,本日又教湖水浸了脚。幸而是初夏,湿了鞋袜脚下虽难受,还不至于发冷。
“这是要往哪儿去?”徒弟在大门前站着,挡住我的来路。
我无话相对,只得撇了撇嘴,丢下这一桩不睬会。
“阿心。”徒弟又在身后唤住我,细细地丁宁:“本日立夏,水边蛇虫活泛,潮流也起得早,千万谨慎。”
我提起湿淋淋的裙裾从速踩住一块近案的石头,想往阵势高些的处所去站。抬了抬腿,好似教水草缠住了普通,拔不动脚。我低头一望,倒是奇了,我所站立的处所水质清冽,并不见水草,也不知教甚么勾住了脚。
我抬头最后挣了一下,在完整没入湖中的前一息,我瞥见头顶的天空正有一只巨大的猛禽掠过,形似鹰隼。我俄然起了个念想,愿那头鹰能俯瞰到湖中景象,能瞧见我被湖水淹没的这一瞬,好去奉告徒弟,虽来不及得救,也好教徒弟得知我死亡那边。如若不然,身后成了孤魂野鬼,找不见归去的路,便再见不到徒弟了。
徒弟不觉得然地笑道:“癫狂之人的话你也听得?”
我起家收了剪子,顺势检察了一番水边芦苇叶的长势,再有大半月就是端五了。以往端五总有些承过朱心堂恩德的街坊邻居送来各色粽子,徒弟每令我以端五香包行礼,本年的端五,我决计要本身裹些粽子来贡献徒弟。前些日子屠户家的娘子承诺了要教我裹粽子,这于我而言,算得是一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