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在小庙拜过以后,如愿有了身孕,我刚从张家娘子那儿传闻,这就来了。
张家娘子仓猝闭了口,转而夸起师父手里的艾叶又干又香。我憋着笑道:“粽子老是要裹的,婶子估摸个日子,待婶子得了余暇,我们一处裹。”
我内心讶然,去求子殿求拜的是金家大娘子,在求子殿取了菟丝子返来,该种于求子妇人寓所的窗下,可这配房看着如此粗陋,理应不是主母寓所。
张家娘子打量着我:“不是婶子多事,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罢,也不知你师父筹算要将你留到几时,可女人家老是要嫁人的,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去求一门好婚事来……”
我挡开他的手,猛回身就小跑回铺子里去了。
“灵验啊。不瞒你说,起先我也只是劝她去试一回,能不能如愿,且看造化,现下我但是实足地信了。另有几家传闻有这事,吃紧忙忙地就来探听,排着日子也要去供奉。”张家娘子说着说着,就拿眼不住瞄我,半是嘲弄半是当真:“阿心,要不你也去求一求?”
师父温润可亲的笑容一下就到了面前,他细心看了看我的脸,“嗯,不哭了?”
金家一贯子嗣艰巨,从金承业父辈起便是如此,是以好不轻易得来的这一胎,金家格外慎重,命管事亲身来接人过府不说,路上还非得要先塞我一个红封,以示吉利。
到了金家,金承业亲身在前厅迎候,他见我单身前来,却不见师父,不免绝望。师父这么个闲散性子,不是甚么诊都肯来看,我早就风俗了替他筹办一套教大师都下得来台的说辞。
我去找张家娘子商讨挑个日子一同裹粽子,她策画了好久,得不出的准日子来,我便笑道:“婶子现在怎就如许忙了?”
我本想剖明两句决计要留在师父身边的话,可师父仿佛并没有耐烦听,看过我的神采以后,一面回身往前堂去,一面叮咛:“不哭了便从速出来清算医笥,快去金家出诊。”
从张屠户家出来,另有几家艾叶包未送,我便与师父一同去送,他俄然问道:“师父一向将你留在身边,阿心可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