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环绿云闻声门响忙从内里迎上前来欠身存候:“大女人,三爷。”
“这可不好说,你的劫,说不定就是姐姐的缘呢。”容悦轻笑道。
容昭感觉姐姐的话有事理,但仍然感觉好笑,因道:“容晖和容昀不也都以嫡子的身份入了族谱?再说,他们身后有皇族做背景呢,犯得着如此心急吗?”
容悦走到容昭的身边,跟着他的目光看着伸展到夜空中的枝条,轻声叹道:“是啊,那年你跟小妹一起俄然病重,母亲四周求医无果,以后还是一个云游的羽士用红柳树皮研出汁来给你服下,你方捡了一条性命。是以,母亲说红柳是我们西北的吉木。你病愈以后我带着你一起在这院子里种了两棵红柳。十年畴昔了,当初不过指头粗的小苗竟然也长成了树。”
“龙凤双生饯花日,一劫一缘,亦劫亦缘。”容昭无法而顾恤的叹道,“这本来是那羽士的话,母亲不过是稍做变通奉告你罢了。当时母亲也向那羽士求解,然那羽士却只给了一句话:龙凤莫辩,劫缘相通。一向以来,我都觉得惜儿是劫,你是缘。现在细想,或许跟从花神娘娘去了的阿谁才是缘,这滚滚尘凡恰是你的劫,也说不定呢。”
“能如何办?”容悦缓缓地垂下头去,声音竟比北风更萧索:“他非我族类,我与他的事情本来就不敢跟爹说。现在我落得这个成果,说不定是皆大欢乐呢。”
“是啊,我曾经问过母亲,为何我跟‘小妹’同时抱病,活的是我,死的是小妹。”容昭淡淡苦笑着,目光从红柳树梢收回,侧转过来看着容悦。
容悦走了两步发觉容昭没跟上来,便转头催促道:“快进屋吧,外边冷。”
“他一向揪着我不放,必定是有启事的。”容昭恨恨的说道。
“本来他们是为了这二等侯爵的世子之位。”容昭恍然明白,却又感觉好笑。
“姐姐院子里的这两棵红柳有十年了吧?”容昭仰着头看着富强的枝叶直上云霄,喃喃的问。
“你呀,还是不体味女人的心。她以郡主之尊嫁给父亲做二房,这十八年来怕是没有一天不想着把母亲和我们都踩在脚下的。此次能让你在皇上面前出丑,让皇上亲眼瞥见你不过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病弱之人,对她来讲好处可不止一样儿。”容悦抬手接过绿云奉上来的手炉放在膝上,纤纤十指隔着棉质的帕子在手炉上取暖。
容悦是容朔‘独一’的女儿,她的院子就在叶氏居住的西跨院前面,西北驻军重城以内,连女人家的院子也少了几分情调,高高的院墙里不过栽种了两棵红柳树并一架葡萄。此时暮秋,院子里花木萧索,冷风吹过,葡萄架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倍觉苦楚。
“你这几天身子感觉如何样?白日他们在比武斗勇,你又跑去那里了?”容悦问。
容昭回神,忙道:“没甚么,是有些累了。”
“她固然是郡主,可母亲倒是正室大房。特别是在父亲的内心,母亲的职位更是牢不成破。以是他们天然会觉得父亲封侯以后,世子的位子十有*是你这个嫡子的。你说,他们还能坐得住么?”容悦点头叹道。
“你是说平南王?”容悦问。
“这有甚么?天然有当值的婆子,就该领夜里的差事。若说劳师动众,这是本身家里,劳师动众也是天经地义,又碍着谁了?”容悦说着,又叫绿云拿了一条大毛围脖来给容昭带上。
“母亲说如何说?”容悦看着容昭的眼睛问。
容悦无法的摇了点头,叹道:“傻瓜,你整日就晓得玩儿,莫非没传闻封了侯爵以后会立世子吗?”
容昭淡然轻笑,似是在说一个笑话的语气说道:“母亲说,我与小妹生在芒种日,芒种日乃花神回天的日子,是花神娘娘把小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