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九与蒋妩的神采倒是如出一辙,都非常安静,不见旁人料想或者等候的怒容。
夜色安好,阔别喧哗,霍十九抱着怀中浑身酒气的小老婆,心内疼惜又歉疚。方才那样场合,若非她机灵,用襟曲解文达佳珲的意义,又以豪气逼的文达佳珲不得输给女子,还当真是难以结束。
“那就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吞吐之间,是醺人欲醉的酒香。半晌唇分,才道:“那里是丢人。你是帮了我。”
她未曾用膳,空肚吃酒,这会子吐的也都是酒水,到最后呕的胆汁都吐了出来。酒水倒灌入鼻腔,难受的她眼泪直流。
怀中的人已靠着他胸膛,呼吸垂垂趋于安稳,临睡前强撑着神智道:“你,你去书房睡,别跟我同床,也,也别叫人近我身,伤害……”最后声音已是几不成闻。rs
霍十九忙拉住她手臂:“妩儿,不必吃了。”
她胸口酥软压着他的胸膛,他双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儿,醉后的她媚眼如丝,比常日里更添风情,他既疼惜又爱好的亲她的额头,鼻梁,后落吻在她红唇。
“皇上,臣先带内人归去了。”霍十九抱起蒋妩。
“你,放我下来。”
文达佳珲也被激起满腔豪情,朗声大笑,连道了三声“好。”目光炽热,一瞬不瞬的望着蒋妩,随便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与蒋妩怀中的酒坛一碰。
场面一时候僵凝注了。众臣虽恨文达佳珲的无礼,却也焦心。如若只陪上一个女子就能得回失地,莫说只是陪着吃酒,就是陪着睡一夜也使得啊。
“你!”小天子怒急,就要起家。话出口时,却看到了霍十九神采沉寂还是一动不动。他抿了抿唇,又坐回原位,残剩的话咽了下去。
如此,她吃了三坛。丢下第三个空坛时,酒坛咕噜噜掉落在地,收回清脆破裂声。
蒋妩拿起一坛抱在怀中,顺手排开泥封,挑衅望着文达佳珲。剑眉下朗朗星目中有着不伏输的狠劲儿,竟比在场大多数男人都要刁悍。
霍十九只能放她下地,刚一站稳,蒋妩就哇的一口吐了起来。
蒋妩也不踌躇,以口就坛,抬头痛饮。
小天子早已看的目瞪口呆心悦诚服,心中对这位“河东狮”豪放的做法只要赞叹,连连点头道:“好好,朕转头派人去看望英大嫂。”
除此以外,厅内还是沉寂的针落可闻。
英国公更是吃着酒菜看着歌舞,就如没闻声方才他们的对话。
说着镇静笑了,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霍大人,如何?”文达佳珲笑望着霍十九,如刃眼锋又一次不经意的扫过蒋妩。
蒋妩脸上潮红的搂着霍十九的脖子将他推|倒在马车上,压着他的身子醉笑道:“阿英,我今儿,算不算给你丢人。”
文达佳珲哼了一声,调笑道:“霍大人虽生的好面貌,可我也不好男色,如何,难不成大燕要回锦州和宁远的决计就这么一点儿,连个小小女子都鄙吝?若不然,我还是归去好生与父皇商讨商讨,此事从长计议便可。”
到出门时,背后已传来武将粗狂的劝酒声,说的约莫都是堂堂皇子,不成出尔反尔,定要吃够九坛子才作罢。
文达佳珲面带笑容等着霍十九的答复,神采倨傲,仿若从未将一个大燕国的三品官放在眼里,即便他是本次和谈的关头人物。
霍十九则一向拍着她的背,一点也不讨厌她如此狼狈。
蒋妩水眸比常日还要敞亮,闪动着魅惑的潋滟波光,红唇轻启,声音柔嫩娇媚:“吃醉了大不了你背我回家嘛。”随即挥开霍十九的手,又吃一坛。
“请。”
“不就是吃酒么?也无不成。”起家,端着琉璃杯徐行走向文达佳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