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牛喷出两道白气,前蹄曲折,悄悄哞一声。
女人愣了一下:“牧天?这个名不好。”
徐逸转头看了看,再度转头时,滚滚煞气翻涌。
他站在篝火前,将牧天枪重重往地上一跺。
没有尸山血海的殛毙,没有尔虞我诈的机谋。
三碟炒菜,一盆鱼汤。
夜色更浓了。
“我骗你甚么?”
牛嘴渐渐咀嚼。
老黄牛瞪大的眼睛里死死盯着火堆上的烤鱼,时不时卷一下舌头。
“真名?”
女人正色道:“天道莫测,其下皆是蝼蚁,敢牧天者,是绝世的强者,命不硬,担不起这个名字。”
“哞!”
徐逸也只吃了一点,剩下的多数进了老黄牛的嘴里,它或许从未吃过烤鱼,欢畅得哞哞了好一阵。
老黄牛不晓得跑那边去了,用饭的时候没见它。
等她吃完,清算碗筷洗濯,拿起换下的衣服,端着木盆,在溪边洗濯起来。
“你叫甚么名字?”
徐逸嘴角一勾:“让我骑一下就给你吃。”
“不可啊?那不给你吃。”徐逸道。
徐逸生了一堆篝火,将清理洁净的鱼涂抹作料,架在火堆上烤。
白衣在中间的一块地里撒了不着名的粉末,然后摘了一些明白菜和白萝卜。
老黄牛甩着尾巴,一边咀嚼,一边迈动四蹄,载着徐逸渐渐朝远处走去。
夜幕来临。
“白衣?”
洗完衣服,又顺势洗了洗头。
“哞!”
与世隔断的仙云涧之下,除了徐逸和一头老黄牛,没人能听到白衣弹奏的天籁。
这女人,毫不是甚么农家女!
“你叫甚么名字?”
徐逸和白衣坐在篝火边,白衣还在弹奏。
仙云涧下,一个封闭的世外桃源,一个能做饭会补缀可下田的女人,一头通人道馋嘴吃鱼的老黄牛。
“想吃甚么?这个?这个?这个?”
“返来了。”女人淡淡开口。
白衣的琴声已经停了。
徐逸夹起一块白嫩嫩的鱼肉,慢条斯理的吃着,啧啧有声。
女人眨眼,不答反问:“你呢?”
女人不言不语,还是小口小口用饭,吃得非常高雅。
女人愣了好一会,再度看向徐逸的时候,重重点头:“或许你说得有事理。”
劈面,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
徐逸笑了笑:“好名字。”
“鱼头是最精华的部分,吃了能够明目、美容养颜,内蕴五脏,是最好的东西。”
时候悠悠。
“嗯。”
徐逸点头:“你眼神敞亮,肌肤细光光滑,身材通透,不消吃。我伤势还没好,吃了滋补。”
两人并肩走着。
粗茶淡饭,味道极好。
“归去吧。”
徐逸俄然感觉本身有些怠倦了。
“哞。”老黄牛又悄悄叫了一声,眼睛盯着那盆冒着热气的鱼汤。
徐逸眼眸微眯。
一块翻了少量的田土,徐逸一锄头一锄头的挖着。
黄牛趴在边上,仿佛在思考着甚么。
老黄牛仿佛听得懂,趴在地上半眯着眼睛,悠然得意的模样。
婉转的琴声飘零,在氛围里环绕,随风而上,却又被撕扯得无影无踪。
徐逸瞳孔微缩。
老黄牛渐渐走来,凑在女人身边悄悄哞了一声。
女人道:“是我救了你。”
在她身后,粗糙的衣架子上,几件衣服晾着。
徐逸正筹办找找看,老黄牛一身湿漉漉的,迈着欢畅的步子走来,在徐逸身边,一低头一张嘴,一条大鱼胡乱蹦跳。
女人抿了抿嘴:“白衣。”
仿佛在奉告徐逸,做鱼给它吃,它就让骑。
可徐逸现在,一身气力发挥不出三成。
一旦他脱手的话,很伤害。
“嗯,返来了。”
徐逸心头不由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