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面前一瓦罐的肉,四蜜斯但是足足做了一个下午才做好的。更何况,面前的姜四蜜斯固然驯良,却也是端庄的伯府蜜斯,还不至于要去同外头食铺抢买卖的境地。
静慈师太不忘平常出言怼他:“四蜜斯妙技术不假,可东平伯倒是不舍得四蜜斯昼出夜伏的辛苦的。”
“真是人间至味啊!”酒足饭饱以后,慧觉禅师拿帕子擦着嘴角的肉汁,感慨着,“单凭这一块肉,姜四蜜斯足可开个姜记肉铺了!”
抓了小贼出门便赶上衙门的秦捕头巡查,足可见佛祖菩萨也是看不下去这等罪过了。
待到肉上桌,姜韶颜总算翻开了遮住肉的最后一层瓦罐盖头,一阵浓烈的肉香劈面而来。
姜韶颜笑了笑,从罐子里取出四块肉来,肉皮朝上,规规整整的放好以后,又浇了一勺红润光鲜汤汁在上头。
“好……好吃!”慧觉禅师朝姜韶颜竖了竖拇指,眼睛却没有半晌分开那块肉,一口肉、一口汤汁米饭,不知不觉几口间一碗饭便见了底。
便在此时,光亮庵的钟声响了起来,到庵里吃暮食的时候了。
如此,时候方才好。姜韶颜对香梨道:“香梨,你去问静远师父要些稻米饭来。”
米自是扔不得的,只是好好的新奇稻米饭成了隔夜饭,总感觉可惜。
姜韶颜能。
这硬生生忍了快一个半时候,谁能忍得?
可到底还是有香味涌了出去,只是比不堵鼻子时稍稍好些罢了。
得!看来这位很有些名头的“馋师”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吝啬的,现在还惦记取最早引他惦记的黄记卤牛肉呢!
只是静慈师太如何想也想不到这一忍便当真一向忍到了吃暮食的时候。
目睹老友低头做事了,静慈师太将佛珠串重新带回击上,拨弄着佛珠串内心冷静念了起来:“忍一忍,且忍一忍,肉便来了……”
静安抽泣着被静远带到一边安抚去了。
“姜四蜜斯。”嘴角肉汁擦去以后的慧觉禅师撇去衣袍上还缭绕的红烧肉香,还是很有几分高僧作态的。
当然,手头多门技术,总不是一件好事。
“本来是我来的不巧。”慧觉禅师恍然,“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瞧这焦急的模样!静慈师太翻了翻眼皮,拿走了小方桌上二人的茶盏主动为肉腾位置。
宝陵城邻近江南,平常所食也是稻米饭居多。起码姜韶颜来过光亮庵数次了,看到的庵中主食都是稻米饭。
“不到吃的时候呢!”姜韶颜说着,将一瓦罐的肉放入锅中,在锅中添了水,隔水蒸了起来。
慧觉禅师应了一声,这才复又低头用心改肉,不,药方。
静慈师太笑骂他:“那你快些将人家姜四蜜斯的药方改完,待得一会儿肉来了,便吃得了。”
“这药方上有几味药怕是有些可贵。”他正色道。
庵中的小尼也知这是好米,何如庵中人很多,做少了不敷吃,做多了,总有人的胃口有好有坏,时有残剩。
还不能吃?香梨惊呆了。
姜韶颜发笑。
邻近暮时,姜韶颜总算从小马扎上起家了。香梨见状,忙收回一声喝彩,抬脚便往一旁的壁柜里钻着找碗筷了。
食铺的买卖门客吃着甘旨,做吃食的倒是辛苦的。
对香梨拿着碗筷巴盼望来的眼神视若未见,姜韶颜将沙锅里的肉一块一块的夹出来放入静慈师太壁柜的瓦罐里。
“总算来了!”扯下鼻子里塞的布条,慧觉禅师两眼放光的看着提着瓦罐走近的姜韶颜,猛地一吸,双眼放光:“这味道……真是不枉我等那么久啊!”说罢,不等姜韶颜开口,便主动扬起手里的药方主动道:“姜四蜜斯,药方改完了,如果有甚么题目,待吃完了肉,哦,吃完了饭再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