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百八十两银子的寿山石料能弄出甚么花儿来?还是先前一眼便断出石料的百姓开口了:“这石料也就值这个钱,除非是甚么大工匠做出的物件值些财帛!”
他固然不懂文人那一套,可好歹也算借着年长幼有身价了,在一众狐朋狗友,哦不,是知己老友里算是有些眼力见的。
……
“这是文馆三十七年前的手记,记录的当时掌馆恰是我二人的先父。”梁先生说着,指着此中一页,走到堂前给堂下的百姓以及堂上的文吏等人一一看了一遍。
不过所谓的“小驰名誉”这等话也委实太虚了,不晓得比及甚么时候才气有“名誉”呢!对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文人、画匠、工匠甚么的,平日里给个面子都会这般吹嘘的。
不过口说无凭,光信天然没甚么用处,《文馆手记》只可参考,却并不能借用一本《文馆手记》便说这山石是江公亲身雕镂的。即便这《文馆手记》被查证确切是三十七年前的旧物,那又如何?要晓得,虽说很多文人画匠身火线才着名,可江公倒是罕见的生前便成名的人物,与他相干的物件每一样都是代价令媛,哪个能肯定你们会不会当年就开端蹭江公的名头了?
一旁有些“眼力见”的姜三老爷听到这里神采愈发惨白:那碎山石要当真是江公亲身雕镂的……这怕是要掏空大半家底才赔得起了。
眸子转了转,姜三老爷“哼”了一声,开口了:“就算江公当真买了石料,又确切送了料子,哪个能肯定,这个碎的就是江公送的?指不定当时江公送了,这文馆里的掌馆看着两袖清风的,实则暗中出去卖了呢!毕竟江公的东西大靖二三一年就值钱的很了!”
“传闻这江公天文地理,无一不知。琴棋书画,无不善于,为人更是萧洒豪放,可说魏晋遗风的榜样!”
最都雅热烈的宝陵百姓看的如痴如醉,这真是半点不比宝陵茶社的平话差呢!瞧瞧,这不是茶社的江先生都来这里看热烈了吗?指不定本日看了,过几日茶社里说的就是今儿衙门这里的事了。
听多了茶社平话故事的宝陵百姓随即一阵唏嘘:那红颜薄命的江夫人也是不幸,碰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恰好福薄的很!
毕竟丽夫人如许邪门的人实在过分伤害了,一个不留意很轻易伤害到身边人。
能得“真名流萧洒不羁,随性而为”评判的,这天底下统共也没几个,更遑论这个名流的申明遍及大靖大周两朝,凡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便是平常的百姓都曾听闻。
避雪喝茶,观雪相谈,雪后舞剑,寥寥几语便足以让人得窥那位名动天下的名流的几分风韵了。有堂下听惯了茶社里豪杰豪杰故事的百姓已然信了大半。
不错!他们宝陵甚么时候有这东西了?堂下很多百姓可都是祖辈都扎根在这里的,却向来没传闻另有这等事的。
不过江公也是豪杰难过美人关,不忍见美人难堪。姜韶颜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她,指不定会瞒着江夫人毒手摧花来着。
“上头记了元宵正月有文士颠末文馆,恰逢江南道罕见的冬雪,便在檐下避雪。说来忸捏,宝陵文馆一向没甚么人,我二人的先父目睹有人避雪便将他请了出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与他扳话起来。而后才发明这文士不止边幅儒雅、风韵过人还很有见地,听其言谈让人不舍分开。待到分开前,那文士抽出腰间软剑,雪中舞剑委实风韵过人。他们抚掌大赞,那文士却收了剑蹙眉道这文馆院中空空荡荡,缺些意境,他他日送一座山石来。先父不觉得意,觉得戏言,待过了两日,却当真收到有人抬了一座山石出院放出院中。这才晓得他并非戏言,不过人却并未再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