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久没有和别人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简朴的唠家常，翻开话匣子的雍阙竟是有些像个话唠。秦慢安温馨静地听着，俄然间她感觉雍阙也是个不幸人，连个说说梯己话的人都没有。
贰心不在焉道：“想出去玩？今儿才来京中，且歇一歇，明儿我叫上人陪你出去逛逛。我与你说，这燕京儿能够说是四海内屈指可数的地儿，一天连半边城都走不完，光是东西市就能逛上一天两天。”
她的话断在蓦地拥上来的胸膛里，暖和炙热的气味从四周八方将她包抄，树影和人影闲逛在她的眼睛里。她的目力到了夜间就变得不好，可奇特的是现在的她能清楚地瞥见雍阙的每一丝神情每一寸眼神，酒香和着他身上的熏香抢先恐后地涌入她的七窍里，仿佛连带着她也醉了……
“我不是个好人。”雍阙定定地看她，“向来没有人以为我是个好人。”
雍阙嘴角还是抿着那抹意味不明的笑，伸脱手去理了理她的鬓发，顺手拈起一抹搓了搓细心瞧瞧，答非所问：“之前问过你，你说你没有娑罗国的血脉，这发色又浅发梢又涩，想是亏在身子骨弱上。前些日子恰好月氏贡了一批乳膏来，说是抹脸润发极好，早晨我让霍安给你送来，每日醒来擦上一点看看是不是那么有神效。”
雍阙狂喜了一瞬，瞬息后又沉着了下来，带着一分殷切两分忐忑地问：“你晓得我是甚么样的人，那你，那你对我……”
雍阙得意其乐地肖想了会，想着想着他感觉本身竟也有如此老练的一面，可儿嘛活着老是要有个盼头，他揣摩嘴角禁不住弯了又弯。
“画堂？”秦慢愣了愣。
秦慢收回视野时就恰好撞入了那双光彩流转的眼眸里，心头像有个小锤子猛地敲了下，敲得她可贵懵了下：“你笑甚么啊？”
良辰美景，图得就是对饮成双，只要他一人喝酒为免绝望。雍阙难掩一丝绝望之色，随即摇点头：“不能喝便不喝，在这府里任何事你都不必强求本身。”
雍阙灌了一口酒，不加粉饰地嘲笑道：“就你还带我回房？”
雍阙揪巴起了眉毛，在她额头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哪有说男人都雅的？”
“可贵你犯此傻，我就教你一件事，”雍阙的声音被美酒浸泡得沙哑，“男人问你冷不冷的时候可要千万谨慎，不然……”
秦慢缓缓地展开眼，眸光粼粼似是有点点泪光又似是缕缕月华，她说：“我晓得，实在，我也喜好督主的。只不过……”她闭了闭眼，微浅笑着展开，一点水光在眼角稍纵即逝，“我身子不好，怕是配不上督主。”
悄悄颤抖的微凉双唇从秦慢的额头点到了她的鼻尖，最后落在了那双他早就觊觎已久的樱唇上，丰润饱满而并不冲突……
他说得天经地义，仿佛她这小我已经就是他的一样，秦慢先是有点乐，厥后内心却渐渐地浮出一层淡淡的苦涩，掺着一丝酸。她记得在好久之前也有人对她说过差未几的话，那真是太久之前了，久到回想起时仿若隔世。
他拎着一坛酒，就着堂下台阶席地而坐：“可贵平静，你陪我在这坐坐，我自个儿喝上几口解解闷。”
他悄悄地衔住摩挲了一下，而后抬开端，眸光迷离中又有一分复苏：“丫头，你晓得我在做甚么吗？”
“督主……”她悄悄巧巧地开口，“一会我想出趟门，行吗？”
刚回京，天子和西厂的事迫在眉睫，多少事等着他去摆平，他却说平静？
秦慢望着美酒尽是发自内心的怅惘与遗憾：“不瞒您说，之前身子好的时候我也爱喝上两口，打落下病根后便滴酒不能沾了，孤负了督主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