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收回视野，踱步朝反方向走去，“皇后娘娘平素忍得太久，能哭出来是功德，咱家去不是成了多管闲事么。”
多情的人老是如此，明显当初早就对宁妃不闻不问了，偏又不能真的放下，落空后才会重新忆起昔日情状，因而想着为对方最后再做一件事，以彰显本身的情深意长。
不过刚才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邵生不敢再多嘴，一边迷惑着一边在心头数了一下，答复道：“约莫一个月的模样。”
不晓得戴德也就算了，没想到到头来还反咬他们一口，邵活力得直咬牙，道：“我这就去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撑腰！”
萧丞拱手作揖，眉宇间净是虔诚之色，“臣定不会负了主子的希冀。”
邵生一听，愣了一下。本来惠妃才是题目的关键地点，没想到一不留意，竟然差点就被一个女人给设想了？
萧丞应了一声“是”，让随行的人都留在了原处，单独跟在天子的身边。
“一个月。”萧丞轻声反复了一遍，仿佛感慨颇深，怅叹道，“唉，看来娘娘已经在宫中站稳了脚根，不再需求咱家了。”
幸亏萧丞也并没有惩罚他甚么，过了一会儿，又问道：“我们惠妃娘娘进宫多久了？”
“没有没有。”邵生连点头，认错道，“是我自发得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惠妃？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俄然提她做甚么？
但是却总有那么一人能等闲突破，他也不感觉恼，乃至还甘之如饴，这类滋味对萧丞而言过分伤害了。
就算他同皇后之间没甚么豪情可言，但毕竟是做了八载的伉俪，谁会情愿信赖曾经枕边人的心肠会是这么暴虐。只是现在还缺一个拥戴的声音来果断他的判定，听萧丞这么一说后，放心了很多。
而内里仿佛也不甚承平的模样，间或传来些砸碎东西的声音。看来这回万岁爷真是气得不轻啊，就是不幸皇后娘娘了。
站在远处的邵生等天子走远后才小步跑到萧丞的身边，让他拿主张，“督主，方才我问过坤宁宫的瑜盈姑姑了，说是万岁爷为了宁妃的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皇后现在还在屋里悲伤着呢。您是这就畴昔还是……”
不过萧丞偶然旁观这场闹剧，便掖动手，站在院中等。
“咱家有教过你自作聪明么？”
本来天子对于宁妃之死并未思疑过甚么的，却因惠妃偶然间说的几句话，就去了坤宁宫同皇后好好对证，又惹得皇后梨花带雨朝他哭诉了一番，其他的甚么也没有问到。
听他提起惠妃，萧丞的眉头一皱，少顷又变得平和，安慰道：“主子就是大明的国法，不必顾虑太多，且随心所想，别被旁的扰乱了判定。”
“邵生。”
他的这份体贴总教人感觉舒心，天子想起刚才的景象，感觉他出去也确切不是甚么功德，因而没有过量计算甚么，“朕比来忙着陪惠妃，倒是好久没有和你说过话了。这会儿恰好，你陪朕逛逛。”
雾霭轻柔地满盈开来，如白云涌动，恍若蓬莱瑶池，而曛黄的余光中他风骨清俊，声音中仿佛还带了些忧悒，却听得人一阵惊慌。
天子公然是酒徒之意不在酒，听了他的答复后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多加诘问甚么，停下来看着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说说，宁妃是真的吊颈了，还是被人谗谄的？”
他话中的弦外之意再较着不过了，萧丞面上仍端然得不动声色，将题目又推了归去，“臣觉得主子心中早有决计，不知为何又俄然提及此事？”
而后又话锋一转，“不过这事倒是给朕提了一个醒。你既为司礼监掌印，除了帮手朝政，还要帮着皇后掌管后宫，断不成任由故意之人钻了空子，生出事端来，把宫里搅得一塌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