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川没有多说甚么,只是轻笑了一声,听得锦一的眼皮跳了跳,捉摸不定这是甚么意义,因而只好埋着头假装没听懂,也不说话。
但是发热的脑筋沉着下来今后,锦一又实觉好笑。萧丞的事同她有甚么干系,她为甚么要自作聪明地帮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她这深加忌讳的模样倒是有三分萧丞的影子,却比之前的虚与委蛇还要让人感觉碍眼。
固然内官出入妃嫔的住处本来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他特地选在宫外,又是天子不在的时候,或许是另有一番企图的。
只是惠妃仿佛没有发觉出这层意味,那一刹时还觉得是在之前,第一反应还是镇静失措,久别的声音让她的睡意全无,立马展开了眼。
“传闻了又如何。”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惠妃也不再抱有甚么幸运,冷哼了一声,“皇后这么快就派你来替她清算残局,难不成是做贼心虚了?”
但后宫粉黛三千,想要出头,当然还得讲究一个机遇偶合。而她能走到现在的职位,天然是仰赖了萧丞的提点。
在有女如云的京师,如果单论边幅,实在惠妃在此中也算不了有多打眼,真要说奇特之处,便只要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娇媚,柔情绰态媚于言语。
而后只见他落在远处的目光微变,说了一句“看来公公是饱暖思□□了”,也不再和她周旋甚么,提步分开了。
皇后生在官宦人家,从小就被世人捧在手内心养着,过得糊口得衣食无忧,情面油滑也懂的少,可惠妃分歧,在这些攸关性命的事上,必定会多留个心眼。
真是自寻烦恼。
他不答腔,神采有半晌的沉凝,思忖了半晌后,答道:“再过几日,娘娘便晓得臣到底站在哪一方了。”
见她已经咬住了一半的钓饵,萧丞又持续说道:“想必娘娘已经传闻了昨晚坤宁宫的事。”
垂手侍立在旁的宫女寺人见了他,皆赶紧施礼,他未加理睬,也没让他们退下,缓缓踱步走到了惠妃身边,开口道:“娘娘如果乏了,何不到床榻上安息会儿。”
待萧丞走后,她又闭眼假寐了一会儿,忽得开口唤了唤身边的宫女,“雨兰。”
雨兰晓得这话是甚么意义,立马回道:“奴婢晓得该如何做了。”
“……看来真是甚么都躲不过大人的眼睛。”锦一的笑微微僵掉,朝他走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实在是因为将才那画面……确切是非礼勿视,主子怕污了大人的眼,以是才决计遮住的。”
也不知他是偶然之说还是成心摸索,“女人家”三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砸在锦一的脑仁上,让她差点失了方寸,嘴角的笑也有些挂不住,眸子不安地转动着,又朝他的身后望了望,哪还看得见甚么人影。
听了他这话,惠妃提起了一丝兴趣,看模样,他仿佛是筹算弃暗投了然?
问罢后,又感觉这前提实在是诱人,不等他答复,先松了口,“你要本宫如何信你?”
不过为了不给皇后添堵,她也没有去大殿内祈福,现在正懒洋洋地倚在弥勒榻上,又嫌室内还不敷和缓,让奉养的寺人往薰炉里添了些炭,炉火烧得更旺了,恼人的温度又引得人昏昏欲睡。
只是傅川说话向来不喜好卖关子,见她话头转移得如此较着,反而更不想就此作罢,单刀直入道:“公公是真的想为我遮雨,还是想替人后的人掩蔽呢?”
她晓得萧丞夙来狡计多端,两面三刀,断不成掉以轻心,被他的花言巧语迷了去,谁知他会不会临到最后,再把她一脚踹开。
惠妃也不忙着答复,先是慢条斯理地换了个温馨的姿式,然后才懒洋洋地望着他,“这是吹的甚么风,竟然把萧厂臣都吹到本宫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