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实在是好笑,本来一向以来,她都是怨他的,因而用心装得和其别人一样,只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厂公,想看看他会不会有甚么别的反应。
都说用心专者怨心深,仿佛只要到了这类时候,锦一仿佛才气模糊体味到这句话中的深意,仿佛更多的另有……感同身受?
不过她如何会感同身受呢。
不过她这才刚走,还没满一天呢,之前住的屋子就已经堆满了杂物,本就没甚么落脚的处所,这下更是连身子都没法转了。
行了半盏茶的路,她终究到达了想去的处所,但是又站在台阶下踌躇不前。
“……”
“……”如何说了三句话不到就又暴露了狐狸尾巴来。
她一向不喜好再去回想畴昔的事,每次碰到和萧丞有关的题目,也是连想都不想,直接以最快的速率略过,仿佛不去碰就不会难受似的。
“如果我晓得,现在督主也不必为了这件事忙得连身子都不顾了。”
大抵是酒的后劲上来了,锦一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懒得再想了,又把棉被裹在身上,就像是一个圆鼓鼓的包子。
实际上也确切如他所想,固然锦一立即用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来塞满脑袋,但还是不自发又绕到了他所说的那句话上。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邵生想了想,他来这儿不是为了经验她的,因而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归去,“我觉得你和郭朱紫好歹也是旧友一场,她被害得这么惨,再如何着你也应当哭两下吧。”
但是,郭朱紫这件事就像是一把锁匙,把她压在心底最隐蔽的情感都给勾了出来,刚强地缠绕在她的四周,不肯散去,就算她冒死把思路往其他处所引也躲避不了。
成果呢,她竟然可贵猜中了一次萧丞的心机,她不去找他,他恰好得了清净,也不来找她了。
越是想得深切,锦一越是感觉有只手正紧紧攥着她的心,难受地紧。
“哟。”这反应实属罕见,邵生一面找脚下的路,一面反问道,“你这是吃了火药么?”
就像他,自从跟了督主,就向来没有再被谁欺负过了。
这话说得她仿佛不哭仿佛就是没有知己似的,不过锦一自发问心无愧,以是也没有解释甚么,倒是听出了他话中的玄机,“难不成你是来奉告我犯人是谁么?”
还真是奇了怪了,常日里把她骂得狗血淋头都没甚么大反应,仍然嬉皮笑容,如何明天还晓得顶撞了。
“你这儿还是人住的地儿么,也忒乱了点吧。”
她长叹了一口气,叹道:“唉,你说,在这宫中,有权的没权的都是一样身不由己,是不是意味着也不消那么在乎权力了?”
她蹑手蹑脚地踏了出来,悄悄关上门,再谨慎翼翼地往暖阁走,成果一看,发明内里竟然是空的,没人。
仿佛……玩忽职守了,可现在赶去也无济于事。
实在锦一熟谙她的时候,是来到这里的第二年,当时她还不是朱紫,不过是个连名字都是主子赐的宫女。
思考了一会儿,锦一还是大步走了上去,弯着身子撬门。开锁的本领她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浅显的锁底子不在话下,三五下工夫就翻开了。
可再如何不顾身子,也总不至于能把命都赔了出来吧。
她挣扎了一番,还是坐了起来,又瞥见了那壶邵生健忘带走的酒,因而把剩下的都喝光了,等酒劲上来后,走了出去,却不是去往坤宁宫的方向。
她也只是想有一个能躺的地儿,幸亏炕上还是洁净的,以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脱了鞋爬上去,裹在被子里发楞,顺带再好好消化消化明天产生的各种事。
邵生晓得她这是鄙人逐客令了,归正他此行的目标已经达到了,恰好还等着赶归去呢,因而最后叮咛道:“今后别再在督主身上乱留印子了,别人看到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