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老板娘来,正厅内的薛家主子们都松了口气,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刘桐舒展着眉,道:“会不会是村里的熟人作案?我让人问问死者平时,有没有获咎过谁。”
他看出来了,这沈情必然在崖州的处所衙门待过,看的都是些县官断案。
沈情却没工夫想这些,只觉面前这位薛老板会做人,当着主子面,一口一个家人,好生亲热。
刘桐咋舌,乖乖,这才第一天,沈情就被程启给贬了。
刘桐:“你此人……我晓得你在思疑甚么,但你的猜想不成能建立的。我问过他们,巡一圈只需一刻钟时候。固然小林村离薛家不远,但一来一回,再加上杀人换衣起码要一个时候。即便他们二人巡院是分开走的,那点时候也不敷李甲犯案。”
“哪个州牧府?”
刘桐捂脸。
“少卿,圣恭侯府和相府来人了……”有人通报。
于长生不敢昂首,好久以后,他说:“回大人的话,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沈情挑了下眉,也很惊奇。
返来路上见沈情跟大理寺的人交代了几句,不想,是派他们去薛府翻李甲的衣箱了。
“于长生,本官问你!”沈情大声道,“三月初五晚,你与小林村李甲,从戌时起到寅时结束,一向在一起,从没有分开过吗?!”
刘桐吓得不轻,哪有你这么恐吓人的!他们身上穿戴官服戴着官帽,一言一行,就要万分谨慎谨慎才是,可这沈知恩,如何一张嘴就是:谁敢不说实话,我全给你们丢大牢去!
沈情道:“少卿大人,下官找到冲破口了。这个案子……”
又过了好久,于长生道:“大人……固然李大哥没……但……他……他不是杀人凶手啊!”
沈情像个有经历的老江湖,背动手道:“并且,录了三份证词,却都是护院所说。刘大人,不松散啊!如何也得再问问其别人吧,院里的小厮,后院守夜的丫环侍从……”
“崖州州牧府。”沈情说,“沈府。”
薛芳娇笑一声,媚眼如丝地笑看着沈情,说道:“大人是说,李甲是杀人凶手?”
“下官在!”沈情快步走去,低头,“少卿大人。”
“哦?”沈情软下了声,含笑道,“于长生,你供词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做伪证,但是要罚的。”
沈情好整以暇坐在桌案后,竟有了几分严肃感,她挽起衣袖,双腿分开,大马金刀地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听好了,本官问话,你们要照实答复。本官是律法科头名,大理寺司直,奉少卿之命查办此案,若谁有不实之言,误了此案,打入大牢,一并处罪!”
刘桐觉得,沈情也是这般拜入沈相门下,从了沈非的姓。
可这是都城大理寺,不是你崖州县衙门,怎能如此乡土?
“还要恭喜沈头名。”为首的锦衣人托着一块玉石镇纸,走上前来,“听闻你中了头名,进了大理寺,沈相和圣恭侯颇感欣喜,这是沈相和圣恭侯送你的贺礼,沈相还说,师生二人都能为圣上做事,是家门荣光。”
沈情啊沈情,你可真是……胆小。
“本来这位大人是大理寺的,当时见到,就想赞大人幼年有为。”薛芳施了一礼,盈盈笑道,“不知大人,为何派人去我家翻我家人的衣箱,又要带走我薛家的家人呢?”
刘桐:“这底子不是你这么办事的!”
“少卿大人,我在鞠问证人。”
沈情恭送他拜别,又站直了身,与薛芳说:“老板娘,又见面了。”
司直也分职责,巡查处所算是外事,虽也是六品司直的本职,但因外事多驰驱,因此是个着力不奉迎的活儿,不轻易出政绩,更是影响年关的官员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