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站起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可惜了,李甲。识人不清,恩典不报,这也算是你的报应了。带下去吧,记得把抛血衣的地点指给我们看。主薄,可记下了?”
李甲瞪大了眼,像见鬼了一样看向沈情。
“草民寅时二刻回的……前院。”
沈情目光如刀,狠狠盯住李甲,说道:“三月初五戌时二刻,薛家后院西厢门开,你穿戴李复常穿的旧衣和旧鞋,与薛芳私会,以后趁她熟睡,由后院西侧越墙而出,沿昭川西船埠,趁夜潜入小林村,绕过村头,由北,经北坡红土田,越墙翻入家中西屋,顺手拿了家中菜刀,推开屋门,朝卧于床上的老婆动手,你老婆听到门响,看到人影,觉得是李复半夜吓人,坐起家来,骂了两声牲口以后,被你两刀毙命。”
“不……你、你如何晓得?!”他瞪大了眼睛,充满血丝的眼高高凸起,声音沙哑道,“不成能……你是如何晓得的!!”
“丑时三刻,你又在哪?”
“你必然在想,我是如何晓得的吧?”
“李甲,认罪伏法,为何杀人,为何嫁祸,从实招来!”
李甲:“我不晓得你在说甚么!”
沈情打了个错指,清脆的一声响,令李甲猛地一下,回过神来。
全部审堂一片沉寂。
沈情道:“你跟薛芳,是何干系?”
沈情蹲下来,俄然说道:“李甲,你晓得,薛芳如何看你吗?”
“李甲!你为何杀妻,乱刀捏造现场,又为何嫁祸亲弟?!”
李甲不成置信地盯着地板,浑身颤抖着,猜想道:“有人瞥见,必然是有人瞥见告密了我!不……不是,不……不成能,衣服?!鞋?刀?到底是甚么!到底是甚么!!”
李甲像是耗尽了统统喜乐,眼中失了光芒,木呆呆望向空中:“我弟弟就是我射中的劫,爹娘夸他聪敏,为了供他读书,我不得不去镖局学艺,成年累月在外驰驱,可挣来的钱,全被他赌了洁净,家中地步也……为了给他还赌债,爹娘要了锦娘的财帛,还要我报恩,与锦娘结婚……”
“我再问你一遍。”沈情说,“最后一遍。”
“若没有他们,我怎会落到明天这般了局?!”李甲凄然笑道,“我与锦娘本就是对怨侣,我从未喜好过她,我与她本无此孽缘,可彼苍作弄,我弟弟……”
“……哎?你如何晓得?”
“三月初五那晚,我与于护院在薛府巡院。”
沈情转过身,笑吟吟看着他:“从后院到前院,这么点路,我问你有没有遇见谁,至于你想这么久?”
李甲怔愣。
沈情眼底下有两道乌青,看起来蕉萃,但语气却还精力,说道:“昨晚忙了一晚,船埠作坊红土坡……跑了大半个都城,终究诈的他认罪了。劳烦大人让我先睡一觉,其他证据与证人供词,中午过后我补给你。”
沈情道:“你年青时曾在成远镖局拜师习武,后因资质差根柢薄,没法成为镖师,这才到了薛家做了护院。”
“……”沈情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赵寺正,说道,“赵寺正昨晚,跟夫人吵架了吧。”
“好。”沈情点头,背过身去,笑了一笑,又问,“亥时呢?”
“我给你认罪的机遇。”沈情道,“李甲,为何杀妻,又为何嫁祸亲弟?”
沈情回身,镇纸敲在桌上,收回清脆一声响。
赵寺正脸上茫然与欣喜不断交错,拉着沈情问道:“本来沈司直早已查明结案情,拿到了证据!”
赵寺正:“诈……诈的?!这也行?!可你描述李甲作案过程就像你见过一样……”
固然变了神采,口中却道;“草民不知大人在说甚么,锦儿不是……锦儿不是二子他……发疯砍杀才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