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板娘回后房，沈情才回过神来，拿起筷子笑着点头：“倒不是面貌倾城，然这身材风情当真是京中一绝……”
梁文先见一个如此面貌的人，说话时的声音却像破风箱，便问：“你嗓子……”
沈情还是含笑柔声道：“咳，是我们忽视了，你快吃面，不打搅你了。”
沈情分开后，正厅的文职官员说道：“少卿大人，这就让沈司直接查案子，会不会太难为她了？要不下官去请寺正来，与沈司直一同前去，也好指导一二？”
薛家汤面在都城西侧，店铺临昭川，因近船埠，又是饭点，买卖火爆。小店内坐不下了，店家就在门面外支了棚子，摆上桌椅碗筷，厥后的客人们就坐在内里，吃完抹了嘴就走，给等在一旁的客人让位，不敢过量逗留。
大理寺六品司直的春制官服乃春蓝色，领口袍袖两指宽的铁灰边，上绣白兰，意味廉洁高洁，官袍外罩扣拢，胸前则是一只针绣的狴犴。
“我吃了面，就要去查办此案。”沈情道，“承蒙程少卿信赖，我能复审此案，了结心中迷惑了。”
“沈司直莫急，夏至前定会发放，到时等宫中告诉便是。你需记得，待会儿换了衣裳，去事件司正厅谢过少卿。”
梁文先敲了敲隔板，不耐烦问道：“沈机警，你耕地呢？”
乔仵作垂下眼睫，很尽力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吃错药了，伤了嗓子。”
沈情不动声色，含笑踩了梁文先的脚，并对乔仵作说：“昨日因复核之故，忘了问候你。本日看你气色，倒是比昨日好很多，想来病要病愈了。是染了风寒吗？”
一盏茶工夫，一挽发妇人挑帘而来，细眉杏眼，红唇噙笑，腮边俩酒涡。
梁文先转头看了眼桌上沈情剩下的半碗面，大惊。
沈情失了声，再看又失了神，迫本身凝神后，心中先光荣：“得亏他昨晚只露了眼睛，不然这张如玉俊颜能当场乱了我心神！”
“六部圣听司都在一处，我们隔壁就是兵部，来交常常，低头不见昂首见，本日兵部尚书不在，唯侍郎在，见了圣恭侯神情非常不屑，我想这兵部能够与三位新侯分歧……”
“吏部很不错了。”沈情笑眯眯答道。
“如何？”
到了刑部，却得知起初检查此案的主事刘桐至京郊办案去了，让她中午过后再来。
梁文先两眼发直，满脸神驰道：“本日托这身衣服的福，得以见老板娘容姿了。”
并非面好吃，而是做面的人都雅。
乔仵作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好。”
沈情冲梁文先眨了眨眼，做了个口型：“那半碗面归你了。”
“沈知恩。”程启合上案宗，遵还是例，叮嘱了她几句大理寺条例，又问，“腰牌带在身上吗？”
沈情早早地到大理寺报导去了。
乔仵作放上面碗，小声道：“我吃完了……”
“拿着它，奉告我。”程启在正厅河清海晏牌匾之下负手而立，“你到大理寺是为了甚么？为报君恩，为国为家，为名为利，还是为了百姓百姓？”
她一只脚刚迈出刑部，就见梁文先穿戴黛青色官服，迈着别扭的方步走来。
“哟？梁大人。”沈道理了理官服，拱手施礼，同他打趣，“官服穿在身，连如何走路都忘了？”
“哼……”程启眼微微一眯，狭长的眼睛愈发窄了几分，他嘴角挑起，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与众分歧。”
声音虽还沙哑，但比昨晚要好很多。
晚间在刑部，明显已经发觉到关头信息就在手边，可她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那里不对，现下趁夜深人静，她重新细心想那件疯小叔杀嫂案，却总有错觉，那仵作身上的味道还绕在她的鼻尖不走，而一想起阿谁潮湿贫寒的味道，乔仵作那双乌溜溜又病恹恹的眼睛就会在她脑海里飘来飘去，乱她的思路。